拾银两,写路程在符下,额角上贴了灵符,试行几步看,心里就如撞小鹿儿相似,慌张起来。果然好神符妙术!李秀两脚,即有神鬼拥护,走不上十余步,已近监口。见狱门半开,大着胆索性撞将出去,并无人见。直出清宁卫衙门,亦无一些拦阻。取路飞奔北门外来,却似云推风卷,耳边只听得飕飕地响,足不沾地,那消三五个时辰,已到山寨关口。天色傍暮,李秀抬头看时,关门早闭。随即高声叫门,关上喽啰喝问是谁,李秀答道:“是我李秀。”喽啰道:“是李将军来了么?”李秀道:“正是来了。”喽啰道:“既是李将军,为何不见形影?”李秀道:“我站在这里,为何不见?”一个喽啰道:“却不作怪,只听得人声,不见人形,莫非我和你着鬼了?”李秀道:“二位壮士,一个人站在关前讲话,休得取笑。”两个喽啰四围张望,不见人影,齐嚷道:“不好了,何处来这一个屈死野鬼,假名托姓在此缠扰,快进去,进去。”一面嚷,一面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管二门喽啰听得处边喧嚷,一齐拥出来,只见两个喽啰在那里喊叫有鬼,问:“鬼在那里?这等大惊小怪!”喽啰道:“适才有人叩门,开关问他,说是李将军越牢而来。仔细看,又不见人,再问时,照前答应。东捞西摸,不见一些,却不是鬼怎的?”众喽啰不信,喝道:“胡说,那有此事!”正要赶出来问,忽听得面前有人道:“李秀已在此,不须出去。”众喽啰失惊道:“李将军,你在那里说话哩?”头顶上应道:“我在你面前立的不是?”众喽啰住目细看,又不见人,俱各呆了。内中一个乖觉的道:“不要慌,此事来得蹊跷,且去报与二位大王得知,再做理会。”
管门喽啰报入寨中,薛志义、苗龙亲自来看。一路点着灯火,照耀如同白日。李秀见苗龙来到,慌忙迎着施礼道:“苗二哥,间别久矣,好享福也。”苗龙道:“李大哥既来到此,为何躲了,不近前相见?”李秀道:“小弟在这里拜揖,却怎生皆言不见?”苗龙叫喽啰高执火把,四围遍处照燎,只不见人。苗龙低头一想,拍手笑道:“聪明一世,失智一时。李大哥,你额上灵符可曾揭去么?”李秀道:“未曾揭去。”苗龙道:“是了,快揭符相见。”李秀即伸手将额上灵符揭下,不觉滴溜溜在虚空跌将下来,睡在地上。有诗为证:
李秀一村夫,遥闻近却无。
不因灵秘术,怎得出囹圄?众喽啰向前扶起,一同欢笑入寨里上殿。李秀下拜道:“小弟监禁大狱,自分死期将近,今蒙寨主与苗二哥救拔,得以出狱,实再生之德也。”薛志义、苗龙答礼道:“大哥下狱,使小弟等寝食不宁。幸得聚义,实出望外。此非二弟之力,乃林住持之妙法也。”邀入后殿饮宴,三人谈笑欢喜,至夜深寝了。
次日杀牛宰马,祭赛天地。三人在殿上焚香歃血,拜为兄弟。薛志义年长为兄,立为寨主,李秀坐了第二把交椅,苗龙坐了第三把交椅,次序而座。小喽啰都来参拜了新大王,大吹大擂,饮酒庆贺。苗龙说及:“林住持近来得了异术,远寄这一道灵符,救李二哥出来,实为奇异。”李秀道:“林住持别后,不知逃往何处去了?他是万夫之敌,又兼能行术,苗三弟既知他踪迹,何不接他上山,天下无人敢当矣。”薛志义道:“贤弟不知。林住持向日逃难之时,亦曾经我这里过,再三款留不住,坚辞去了。目今在魏国石楼山庄上。为贤弟受苦,又去求他上山,同举大事,欲要攻破皇城,救取贤弟出来。林住持再三推托,止传授灵符一道,以救贤弟,果得相会。我山寨中若得此人,何愁四海群雄?”
正说话中,适值沈全执壶斟酒。李秀看了道:“这人好生面熟,那里曾相会来?”沈全道:“小的好几次到大王店里吃酒耍子,又来赔钱,大王却忘了?”苗龙笑道:“兄岂不知,这就是钟守净那话儿的对头,浑名唤做蛇瘟沈全。”李秀拍掌道:“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