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指骨撑着额头,发尖的水珠不断滴落,滑进脖子又或者砸在纸面,他根本不在乎。
邵乐的目光更是全然被他忽视,他清锐的眉眼中惯来有一种懒懒的颓靡感,而此刻那些都仿佛要骤然燃烧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谅终于写完,笔尖落在纸上,他重重地呼吸两声,忽然扯了下嘴角。
乔谅想,他不是天才谁是呢。
每次写完一首歌,乔谅就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配不上他。
他勉力撑着桌子站起来,洗完澡的邵乐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纸稿。
乔谅全神贯注时喜欢攥着纸张一角,于是写完的时候纸张总是皱皱巴巴。
那些或大或小的字体,像是他紧绷的冰冷的,皮囊底下,肆无忌惮滚落出的血珠。
邵乐想起乔谅乐迷给他的评价。
【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被他抓住的音符塞进曲谱,几乎像物归原主。会让人觉得这一段情感这段思想,永远无法被别的东西替代。那种精准性,让人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犀利地剖析,甚至被剥夺叙述的权利,残暴地宣之于众。
几乎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国王,被他授勋的人,从此只能待在他的位置,从此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最合适的位置】
邵乐盯着这张稿子,其实很希望自己能看懂,能再了解乔谅一点。
他转头看乔谅。
乔谅昏昏沉沉往床上倒。
脸偏侧着埋在被子里,显然已经困倦到再没办法坚持一点。浴袍散开,一截雪白腰身有着利落流畅的薄肌线条,小腹人鱼线上有一枚小痣。
邵乐:“哥!你没吹头发”
乔谅微弱地掀了下眼皮,张了下嘴,烦得不想看他,径直掀着被角就笼到脸上。
再没动静。
邵乐看着他,愣愣的。
可是哥,他除了脑袋哪里都没盖。
邵乐几乎都要怀疑是哥故意留给他看的。
青年冷白皮肤泛红。那点小痣,几乎是在指引方向,又或者是一种直白得尤其明显的引诱。
告诉人。
去亲亲这里。
邵乐脑子沉沉的,转不动。盯着那枚痣两三秒,然后才慢半拍地想,不吹头发怎么可以,会感冒。而且乔谅本来身体就不算很好。
他拿过吹风机,给乔谅吹头发。
噪音让乔谅皱起眉毛,但又懒得反抗。
头发吹干之后,邵乐勤快地去浴室给乔谅洗内.裤。他脸滚烫发热,心里美滋滋的,认认真真地洗,焦虑不安一扫而空。
觉得和乔谅离得更近了些,已经开始步入婚后生活。
等他洗漱完回到床边,乔谅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
邵乐不太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这张脸脱离开朗蠢狗的表情后,俨然一副恶犬样子。目光都快盯出火星子,桀骜帅气的年轻面孔有了些紧绷。
邵乐靠近,俯低脑袋,金发垂落下来。
呼吸微微顿住一秒。
夜晚很安静,只剩下空调制冷的轻微声响。
却有些怪异的情绪,促使他有了某种冲动。他抚摸乔谅的脸,指腹蹭过他发热的脸颊。
呼吸稍快。
吻湿润地轻落在乔谅的额头、眼皮,脸颊,“哥。”
拿脸贴着乔谅,狗一样蹭,“哥。”
一连串的轻吻,直到吻住乔谅的小腹,他才枕在上面半睁眼,昏聩地笑起来,“哥。”
手心按住乔谅的膝盖,滚烫的温度让乔谅轻抖了下。
邵乐被他这点微弱反应搞得像被激励到的大狗,本就很乱的脑子开始搅成浆糊。
说实话,邵乐自己也知道并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