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踹到薄言的下腹。

巨响和江柏川的愕然中,沙发都在大力移位。

薄言捂住胸口猛栽在沙发上,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连背部都撕裂般的疼痛。

他急喘,额角青筋暴起,像虾米一样躬身,疼痛让他的脸孔浮上一层红色,喉咙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连俊雅温柔的样子都快维持不下去,怒气迅速点燃他的眉眼,“乔谅!”

乔谅眉眼清寒,发丝晃动回归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做过。

“是分开太久,让你忘了。”

他说。

“我比我的朋友还要粗鲁。”

暴力会让薄言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屈辱。毕竟他的年少时期,正是从这样扭曲的暴力和大庭广众之下的侮辱长大的。

高层风大,绿植的影子在风中闪烁摇曳着落在薄言的腿边。他耳朵里都发出细微长鸣,空空地发热。

“我们悉心栽培你,养育你,是为了得到一个能力出众的继承人。”

“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有我和你母亲那样优秀的基因,你竟然还会输给别人。耻辱,奇耻大辱!”

当薄言落后的时候,家里的白石庭院是他的刑场,所有佣人都会奉命站在一旁。观看他父亲对他,一个金字塔尖端的话事人对待一个贵公子的训诫。

鞭子是马术鞭。硬挺漆黑,一下下抽在他的身上。剧痛如同雷霆闪电,上一轮剧痛尚未缓解,下一轮又重新开始。

比起痛,更令他愤怒的是那些怜悯不忍又或者看好戏的眼神,那些眼神让他面门火热麻木,抬不起头。

事实上有时候薄言是可以考第一的,他在有意挑衅父母的管教。

凭什么上位者可以对下位者行刑,凭什么这样的权利无处不在。

浑身紧绷抽痛着,江柏川悠哉坐在一边,发出不忍的声音:“哎呀哎呀……”

薄言急促地喘息,一双温驯的眼眸抬起直勾勾盯着江柏川看,厌恶和怒气翻涌着,然后才转向乔谅。

他平缓自己的呼吸,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侮辱,明明可以好好地和我说。”

乔谅没有在生气,甚至没觉得受辱。

世界的规则就是大鱼吃小鱼,只有他哥那种蠢货,才在希冀不可能出现的平等。

规则就是薄言可以对他出手,因为他更有权利。

规则也是乔谅可以对他动手,因为他无所畏惧。

乔谅经常有在健身,力气的确很大。

乔谅俯视他,岁月静好的清冷感在他身上流淌。这是一张何其适合一见钟情的脸,很少有人能窥探他皮囊下的恶劣和残忍。

他回敬,“其实你如果觉得不适,要我收手,也只需要和我说一句就好。”

你看。权利的欺压一旦开始,喊停的权利永远不在落后的人手中。

薄言紧盯着他,呼吸都夹杂痛苦,怒火瞬间就燃烧起。

也是。

乔谅要是肯服软,那就不是乔谅了。

他微微咬着牙,笑了声,总觉得骨头都被乔谅一脚踩得嘎吱作响,像废铜烂铁在交错发出响动。

“小乔,还是收敛一点。”

江柏川幸灾乐祸地说。

办公室的隔音很好,他刚刚让秘书离开,现在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会是一场无人问津的秘密。

薄言从剧烈的痛苦中渐渐缓神,他道:“几年不见,你好像还在往后退步。沉阳对我动手,是他有我父亲的助力能让我掣肘,而你”

他的下巴蓦地被微冷的手握住。

那只透着冷意骨节分明的手,刚碰到他的下巴,就让薄言怔住,话音也随着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