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起来,微眯着眼。那张白得晃眼帅气惊人的脸,像是雨中的摄人艳鬼。轻佻,恶劣,引诱。

“求谁?”

“求求……”嫂子。

邵乐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一点细微的动静。

他的耳朵并不灵敏,可这声音实在清晰。是塑料薄膜被压紧发出的窸窣声音。

他一转头,在车库的电梯拐角,看到一个抱着花束的颀长影子早早等在那里。

邵乐在湿冷的雨里感觉到一阵热极了的汗意。

“……”

邵修友。

和他关系很好的二哥正在阴影覆盖的角落,一双和他略有相似的茶色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邵乐:“……二哥。”

邵修友的脚步声在这时候才轻缓响起。

他的大衣已经脱下放在臂弯,捧着的花被他收紧力度抱在怀里,纸张和薄膜摩挲出些响声。

地下车库十分寂静,雨声被模糊地隔绝在外。于是邵修友的脚步声才显得那么步步紧逼,显得那么责备。

邵修友靠近,把臂弯上的大衣披在乔谅的肩膀,拢紧。

低头看乔谅的时候,乔谅披着他的大衣在看着他。

湿润头发捋到脑后,几缕散在额前,睫毛都湿淋淋地挂着水珠,不断地从下颌往下滴。

邵修友颜色稍浅的眼珠晦暗沉涩,把乔谅搂紧了些,道,“快点回去,别感冒了。”

见乔谅点头,他才温和道:“我给你发了消息,没有回。我就猜你没有回来,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嗯。”乔谅说,“那我们先回去。”

他又是那种仿佛置身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问题、危机,永远留给别人解决,乔谅从来不负责承担风险。

尽管如此,邵修友却仍然能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一种偏向性。

毕竟,他说的是“我们”。

今天会跟着乔谅回家的,是邵修友,是Rain,不是他的弟弟。

邵修友跟上乔谅往电梯走的脚步,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站定的邵乐。

少年身体挺拔高大,惨白光线下,懒散地靠着自己的机车,单手挎着湿淋淋的头盔。

金发下琥珀色的眼珠,正直直看着他这边。

见邵修友看过去,他笑了下。

“二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他说,“不是说要明天早上才回来吗?”

“原本是这样的,”邵修友温和地报以微笑,“但提前解决了。”

“好吧。”邵乐抬手挥了挥,“那你和……”他顿了顿,“…嫂子。好好相处。”

他和邵修友保持对视,以彰显自己的问心无愧。

那张俊朗的脸孔上也浮现微笑,只是在晦涩灯光下,他被雨淋湿的狼狈侧影略显出些阴暗来。

本来想叮嘱让乔谅多泡会澡。

但是,感觉这种话他来说,真的不太合适。

“我就先回去了。”邵乐说。

邵修友好像没听到他和乔谅之间的对话似的,也平和道:“路上小心。”

邵修友演过很多电影。其中有一部讲的是杀人犯的女儿。她不知道父亲的身份,看电视忘做作业的时候,会给父亲打电话撒泼。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你等你等得很着急。”

为了这句话,她父亲动作更快,才给警方留下破绽。

那时候,家里有孩子的演员前辈和他说:她在隐晦地打探父亲回来的时间,但又不想显得用意太过明显。

是在用假装催促的方式表达:自己作业早做完了,问心无愧,你可以早点回来检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