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继续…什么。

*

室内的灯关得差不多,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傅勋简单地扫了一眼,没管在地上睡着的应灏。低下头,戴上清洁手套,开始清理桌面的杂物。

主唱有洁癖,还很挑剔。

明明不会照顾自己,却又喜好整洁。

他细致地把垃圾分类,用抹布把桌面的污渍擦净,然后用消毒纸巾再擦拭了一遍。

就是这时候。

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闷窒的,有些飘忽的喘息。

“……”

傅勋抬起头。

光线落在他骨骼分明的寸头上,鼻骨的遮挡让他的眼睛显得幽深。

他站起来寻找。

掀开窗帘,路过沙发,最后在乔谅的房前两秒,没有再听到动静,又默默地撤离。

听到脚步声远去,看着缝隙下的影子如同潮水般退离,应湛略显僵硬地松了口气。

“叮铃”

应湛的电话倏然响起,他幽幽地绝望,想叹气。

乔谅的手机来电来信息的声音和他们都不一样。

以傅勋当狗的敏锐性,肯定瞬间就能发现,明明在乔谅房间里,却响起不属于乔谅的来电提示。

却又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去思考。

堵在门口一小片的阴影里,急促的呼吸交织的频率变快。倘若有光,就能看清他下巴都是湿淋淋的水渍。

果然。

傅勋的脚步声顿住,又转回来。

“应湛?”

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透门缝渗透进来,“你和乔谅呆在一起?”

应湛没说话。

然而他的沉默却让傅勋愈发笃定了似的,“你该出来了。”

应湛黑发散落,露出完整的眼睛。黑眼睛比寻常人深邃许多,被堵挤得没办法开口,只能抿着嘴唇控制呼吸。

傅勋开始敲门,低喊,“应湛!”

他的声音明显冷了两个度,从声音甚至可以判断他贴得更紧,“我要进来了。”

“嗯。”应湛不得已开口,青涩水声掩盖在他沙哑的话音里,“马上。”

“你在做什么?”

傅勋问。

乔谅昏昏沉沉地靠在软垫上,一张清峭又素来傲慢的脸上,没有那种叫人发疯的淡淡憎厌。

像短暂清醒了一瞬。

青年呼吸急促,发丝湿乱搭在眼皮。手落在应湛的后颈,拇指抚蹭,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的轻笑。

“好乖。”

应湛瞬间僵硬,郁气浓重的眼抬起。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从公共区域转移到这里,他本来可以选择结束这段荒唐的意外关系,而不必面对新的危机。

但应湛的性格里带着一点局限性。

有始有终,是他的人生信条。

“咔哒”

门锁被猛地往下按。

傅勋更用力地转了两下,“你到底在做什么?”

沉睡在梦乡的应灏都被他的巨大动静搞得不堪其扰。

他皱眉从地上爬起来,头昏脑涨,一头浓密白发乱糟糟地落在眉骨。醉醺醺地眯眼,把傅勋推开,扒着门缝眯眼往里看了看。

没开灯。

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