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刚刚下板,您看我们这字号,‘兴隆枯’。
早晨起来卖包子粥,他来了,我就把他让到楼上,他吃这个吃那个,吃一次不饱、吃两次不饱,吃了我们两屉包子,喝了我们半锅粥,还要了我们许多白糖,我们都给他伺候得挺好的,后来一算帐呢,一两六钱银子,他说给二两,我们伙计当然谢谢他。他说他没带着钱,我们伙计说你没带着钱你吃饭?
他说他饿了,可是饿了没钱也不能吃埃要吃,你就得给钱。他不但不给,还跟我们伙计捣乱,这还不算,他让我们先写了帐,我们伙计说没帐,他说没帐你不会买一本去嘛。我们伙计说我们不认得你,他又说,下回不就熟了嘛。说完,就愣往外去,哪儿有红口白牙吃了东西不给钱的?我们伙计过去伸手一拦他,他‘啪’地给了我们伙计一嘴巴,把我们伙计这半拉脸打肿了不说,槽牙都给打活动了。这伙计从楼梯上掉下来了,他把这事跟我一说,我是写帐的先生,我们掌柜的还没来呢。我听了一生气,把花镜摘下来,往桌上一拍,‘啪’地一下眼镜碎了,把我手也扎了。我们一天要碰上这么几个照顾主,我的这买卖还干得了吗?老先生,您别管了,我跟他豁了啊,给我打0老人家侯振远一摆手:”别打了,别打了,我看你打得也够可以的了。他的衣服都碎了,就说这皮糙肉厚,二十多岁不怕打,也够呛!先别打了。众位,看着我了,我给众位了一了。“”老先生您要了事,反正事就是这么回事,您就给了一下吧!唉,大家先别打了。“先生说话了,大家伙儿都停住手了。
这个人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老人家侯振远过来,伸手摸摸他的鼻子嘴,看看是不是还有气啊,谁知老人家侯振远手刚到跟前,这个人“鲤鱼打挺”,“噌”地一下站起来了,“哈哈哈哈”,声音洪亮,瓮声瓮气,仰天大笑。
这么些人拿着这么些东西打,只把他的衣裳打碎了,肉皮都没伤着!这人有很好的功夫。老人家侯振远一看,这人大高个啊,足有八尺多高,比侯老侠得高出一尺多去,双肩抱拢,猿臂蜂腰,看得出来,这是个练家,一身的腱子肉,穿着一身蓝,扑扑风尘。头如巴斗,面似镔州铁,黑中透亮,抹子眉大环眼,狮鼻阔口,大耳垂轮,青胡子茬,辫子在脑袋上这么一盘,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四棱子胳膊起青线,站在这还真叫棒。“朋友,你红口白牙地吃东西,怎么能不给人家钱呢?当然,一个做买卖的也讲究交朋友,你真的没钱,先到先生那儿提一声,说我腰里可没钱,从此路过,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吃您一顿饭,您给我记上帐,我再路过您贵宝地加倍奉还。人受一句话,佛受一炉香,掌柜的也不能说不管一顿饭,您吃了个泰山不下土,最后还把人家伙计打了,这就不对吧?”“啊,他挤兑我嘛,这就没法子了。”
老人家侯振远一听,他这口音可不是本地人。便问:“朋友,你是哪的人啊?”
“我呀,离这远啦,四川人埃”“唉哟喝,关山相阻,千里迢迢,您从四川到北京干什么来了?”“我到北京要找俩人,跟他夺取十三省总镖头大樱
唉!只要把那人揍趴下,给弄死,这总镖头大印就归我了,人前显耀,鳌头夺魁。“侯振远心说:真是傻小子,这是叫人支使出来的。就说:”朋友,这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在谁手里呢?“”俩人,就在他们俩人手里呢。“老侠侯振远这么一听,这事可新鲜,在俩人手里。便问:”朋友,你知道这俩人是谁吗?“”知道。一个上岁数的老头,家住在山东东昌府巢父林侯家庄,圣手昆仑镇东侠侯廷侯振远,只要把这老小子打了,印,那就归了我了。“
海川这么一听,得!剧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埃哥哥您这一了事,把您自己了进来了,他打四川来就为揍您来的,我看您老头子怎么办?海川心里头想着,这么一高兴可也就过来:“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