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啊,雨泣花愁。尺书远达啊,以解君忧。哀冤果然昭雪啊,还处重玉之优。承受和雅啊感甘馐,家中寂寞啊这里难久留,想要离去啊心里多悲愁。”他唱完,在座的都呼万岁。于是,洞庭龙王和钱塘龙王各出一物,一个是盛有开水犀的碧玉箱,一个是盛着照夜玑的红珀盘,二人一块捧给柳毅。柳毅先辞谢后接受。然后,宫中之人,全都向柳毅送来珠宝丝帛等礼物,重重叠着,光彩焕然。不一会,他就被前前后后堆积如山的礼物埋没了。柳毅看看四面的人,不断地说话,不断地微笑,不断地揖手致谢。等到酒兴极浓之时,柳毅辞席,又在凝光殿住了一宿。次日,又在清光阁宴请柳毅。钱塘龙王借酒遮脸,对柳毅说:“没听说‘猛石可裂不可卷,义士可杀不可羞’吗?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要对你说一说。如果可以,那咱们就都在云霄;如果不行,那就都成粪土。你认为如何呢?”柳毅说:“请讲。”钱塘说:“泾阳的妻子,就是洞庭龙王的女儿。她性情淑雅相貌美丽,被九姻推重,不幸被坏蛋凌辱。现在那坏蛋已经没了,想要与你结为亲戚,使受恩的知恩,让怀爱的能爱,这不是君子有始有终的做法吗?”柳毅肃然站起,忽然笑着说:“实在不知道钱塘君如此谨小慎微。我刚开始时听说您跨九州,怀五岳,发泄愤怒。又看到您挣断重锁、拉倒玉柱,去救急难。我以为刚烈耿直,没有能赶上你的。犯法的不避死,感动的不贪生,这是真正的大丈夫的志气。为什么音乐正优美,宾客正和谐,不顾君子之道,以威力强加于人呢?难道这是我平素希望的吗?如果在洪波之中,在玄山之间遇上您,您鼓起鳞片和长须,披着云和雨,用死来逼迫我,我就会视您为禽兽。现在,你身穿锦衣,头顶高帽,坐在这里谈论礼义,尽五常的志性,负百行的微旨,即使是人间的贤杰,也比不上你,况且你还是江河里的灵类呢?而你想要以蠢大的身躯,勇猛的性情,凭借着酒气,强迫别人,难道这是正直的吗?况且我的气质,不足以藏到你的一甲之间,但是我敢于以不屈服的决心,胜过你不道德的霸气。希望你三思。”钱塘龙王于是尴尬地说:“我从小生长在宫中,没听过正论,刚才说话狂妄,搪突了高明,退回来自我审视,可谓罪大恶极,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一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而疏远就行了。”那天晚上又欢宴,音乐如旧,柳毅和钱塘龙王成了知心朋友。第二日,柳毅告辞要回家,洞庭龙王的夫人在潜景殿宴请柳毅,男女仆妾等全都不在场,夫人哭着对柳毅说:“我的亲生骨肉受您的深恩,遗憾的是还没有很好报答,就到了告别的时候。”于是让前泾阳女当席向柳毅下拜致谢。夫人又说:“现在一别,难道还有再相遇的日子吗?”柳毅虽然当时没有应允钱塘王的提亲之请,但是现在,他很有叹恨的表情。宴罢相别,满宫人都很凄然。赠送的珍宝,尽难述说。柳毅于是循着来路走回岸来,有十几个人担着东西跟在他身后。到家之后,那十几个人才离去。柳毅就到广陵珠宝店去,出卖他带回来的宝贝,卖了还不到百分之一,钱数已足够一兆。所以淮西的富户都以为不如他。他就娶了一个张氏女为妻。又娶了韩氏。几个月后,韩氏又死了。他搬家到了金陵,常因为没有妻室而感慨,有的人就为他另谋配偶。有一个媒人告诉他说,有一个卢氏女,是范阳人。她父亲叫范浩,曾经是清流县令,晚年喜欢道教,独自各地周游,如今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她母亲姓郑。前年她嫁到清河的张家,不幸姓张的丈夫早死。母亲可怜她年纪还小,爱惜她贤慧漂亮就想再选好郎君配她,不知柳毅有没有意。柳毅就选择了好日子举行婚礼。男女两家都是豪门富户,典礼所用之物,尽量地丰盛,金陵的各界人士,没有不敬仰的。一个多月之后,柳毅晚上进屋,见自己的妻子很像龙女,而且比龙女还丰腴美艳。于是就和她谈起他与龙女的事。妻对他说:“人世间哪能有这样的道理呢?”经过一年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