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陈设壮观,西间坐一人,形体肥胖,面容黑。东间坐一僧人,像官一样,都面向北。各间都有床、几、桌、被褥等,侍童有二百多人,戴着皮革做的帽子,容貌都很美。阶下有吏拿着文案。有一个老人,戴着枷被绑着,站在东面阶下。王璹到庭时也被绑着。吏拿着纸笔问王璹:“贞观十八年,你在长安任佐史的时候,为什么给李须达改簿籍?王璹回答:“我以前任过长安佐史,贞观十六年转选后进入朝中,到贞观十七年,蒙皇上恩典授我司农寺府史,十八年改籍不是我的罪过。”厅上的大官听了王璹的辩辞,回头对东阶下的老囚说,为什么要诬告?”老囚说:“须达年龄实在没到,由于让王璹改了薄籍,增加了须达的年龄,我怎敢诬告。”王璹说:“贞观十七年改任文告现在还在,请派人查验。大官呼叫三人领王璹,解了绑绳,去取文告。取回后大官读过,对老囚说,他改任的事很清楚,你没理。”便派人送老囚出门外。门外很昏暗,有一座城,城上都有矮墙。像个凶地方。大官依靠在书案上,对王璹说:“你没罪,放你回去。”王璹拜谢告辞,小吏领王璹到东阶去拜辞,僧人在王璹臂上印了一个印记说,好好走吧。小吏领王璹出去往东南走,过三重门,都查验臂上的印记然后才出来。走到第四道门,门很高大,各层楼都涂着红粉,三个门一齐开着,形状像城门,守卫严密,又检验印记。验后出门往东走了几十步,听有人从后边叫王璹,王璹回头看,是刑部郎中宋行质,面色惨黑,像潮湿的土地。光着头没系腰带,穿着旧红色袍子,头发短而下垂,像胡人。站在大厅阶下,有差吏看守。西城边有一大木牌,高一丈二尺多,大牌上写着:“这里是检查当过大官的人。”每个字一尺见方,特别清楚。厅上有床、椅、几、桌,好象官府,但没有人坐。宋行质见王璹又悲又喜,说:“你为什么事来的?”王璹说:“是官府追来的,查问改簿籍的事,没有事放我回去。”行质握住王璹的两手对王璹说:“我是被官府追来责问功德簿的事,我平生没受过这样的苦,饥饿寒冷没法说,你要努力到我家,马上告诉他们积功德。”这样殷勤的嘱咐再三,王璹最后辞别而去,走了几十步,又叫王璹回来,没等说话,厅上有官来了,怒斥王璹:“我们刚查完这个事,你怎么能擅自到囚犯的地方。”叫士卒抓王璹的耳朵,推他走。又到一门,门吏说:“你被抓了耳朵,耳能聋,我为你去掉耳中的东西。”他便用手掏他的耳朵,耳中鸣响,又验印记放他出去。门外漆黑,王璹不知在哪里,用手摸西和南都是墙壁,唯有东面没有障碍,却黑暗没法走。站着等了一会儿,看见以前追捕的小吏从门中来,说:“你还能等我,很好,请给我一千钱。”王璹很感谢他,说可以。小吏说:“我不用铜钱,想要白纸钱,等十五天后来取。”王璹允许了,又问了回去的路。吏说,向东走二百步,有墙穿破就看到光明,可以推倒墙,就到了你家。王璹按他说的办,已经到了他住的隆政坊南门,于是回家。看见人们坐着哭,进了门后便苏醒过来。到了十五天,王璹忘了给送钱,第二天又犯病,气绝,看见小吏来愤怒地说,你果然没有德行,答应给我钱,又不给了,再把你带走。”立即驱赶他,出了金光门,叫他进坑。王璹拜谢了百多次,才把他放回来,又苏醒了。王璹告诉家里人,买了一百张纸,剪成钱送去。第二天,王璹又病了,又见到了那小吏,小吏说:“有幸你能给我钱,但钱不好。”王璹又辞谢,请求重作,小吏允许,又苏醒了。到二十天,王璹叫人用钱另买了白纸作钱,并备了酒食,在隆政坊西渠水上烧了。立即感到身轻体健,又像过去一样。
魏 靖
魏靖,钜鹿人,解褐武城尉。时曹州刺史李融,令靖知捕贼。贼有叔为僧,而止盗赃(“赃”原作“贼”,据明钞本改)。靖案之,原其僧。刺史让靖以宽典,自案之。僧辞引伏,融令靖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