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只是娘子少年独居,性情很严正,难以答应。” 穆于是问娘子姓氏和家庭内外亲属。侍女说:“姓杨排行第六。”不回答其他事情。不一会就不知不觉走了好几里,旋即到一个处所,门馆很庄严。侍女下马入内,很久才出来,请客人入馆说:“自从谢绝宾客,已好多年了。娘子认为是贵客到来,没有什么可推辞的,不要嫌恶不周到之处。”于是拿着蜡烛布置床铺,被褥备办齐全。不久,侍女出来对穆说:“你莫非是隋将独孤盛的后代吗?”穆就自我陈述,是盛的第八代孙子。侍女说:“果然是这样,娘子与你有旧交。”穆问那原因,侍女说:“我是地位低下的人,不知道那缘由,娘子自然会自己说明。”片刻摆上饭食,山珍海味都很齐备。吃完饭,侍女几十人在前引导说:“县主到。”看见一女子,年龄能有十三四岁,姿色可谓绝代佳人。拜跪完,就坐,对穆说:“在山庄里居住很寂寞,好久谢绝宾客,没想到你光临,然而与你有旧交,不敢让婢仆说明,希望不被你见笑。”穆说:“作客他乡的人,供给食宿这就够优惠的,哪里想到特意相见,又答应叙谈故旧,再说我平生没离过京洛,因此江淮的亲戚故交,大多不相识,希望详尽说明。”县主说:“想要详细说明,我怕惊吓着你。我离开人间,已经二百年了。你从哪能认识我呢?”开始穆听说姓杨,自称是县主(封皇女为县主),心里已经怀疑她,到问了些话,就知道是鬼,也无所畏惧。县主说:“因为你是独孤将军的后代,想要托付于你,是我平生的乐事,有什么疑虑吗?”县主又说:“想要发泄心中的积郁,实在是增加悲哀和伤感,我父是齐王,隋帝的二儿子。隋朝灭亡,我的父亲同时遇害。大臣宿将,没有不顺从逆党的,只有你的父亲独孤将军,奋力抵抗逆党。我当时年幼,常常在他身边,完全看见了事情的始末。到叛军进入宫中,贼党有的要逼迫我。我便辱骂他们,于是被杀害。”因而不胜悲痛。穆于是问她当时的人物和大业灭亡的事情,大致和隋史记载的相同。过了很久,命令摆酒对饮。谈话中悲伤哭泣,作诗而赠给穆道:“江都昔丧乱,阙下多构兵。豺虎恣吞噬,戈干日纵横。逆徒自外至,半夜开重城。膏血浸宫殿,刀枪倚檐楹。今知从逆者,乃是公与卿。白刃污黄屋,邦家遂因倾。疾风知劲草,世乱识忠臣。哀哀独孤公,临死乃结缨。天地既板荡,云雷时未亨。今者二百载,幽怀犹未平。山河风月古,陵寝露烟青。君子乘祖德,方垂忠烈名。华轩一会顾,土室以为荣。丈夫立志操,存没感其情。求义若可托,谁能抱幽贞。”穆深深叹息,认为班婕妤也赶不上她,就问她平生的制作。回答说:“我本来没有才能,只是喜欢读些古集,常看见谢氏姐妹和鲍氏诸女都善于写文章,我心里景仰羡慕。皇帝也喜好文学,常常受命。当时薛道衡名扬天下,我每每看见她的文章,心里很鄙视她。前者情发于中,可是只是平铺直叙事物罢了,哪里值得称赞。”穆说:“县主的才能是天授给的,是邺中七子之流的,道衡怎么能和你比拟。”穆于是赋诗而答谢她道:“皇天昔降祸,隋室若缀旒。患难在双阙,干戈连九州。出门皆凶竖,所向多逆谋。白日忽然暮,颓波不可收。望夷既结衅,宗社亦贻羞。温室兵始合,宫闱血已流。悯哉吹萧子,悲啼下凤楼。霜刃徒见逼,玉笄不可求。罗襦遗侍者,粉黛成仇仇。邦国已沦覆,余生誓不留。英英将军祖,独以社禝忧。丹血溅黼扆,丰肌染戈矛。今来见禾黍,尽日悲宗周。王树已寂寞,泉台千万秋。感兹一顾重,愿以死节酬。幽显傥不昧,中焉契绸缪。”县主吟诵多遍,悲痛得不能忍受了很久。徘徊一阵,侍女多人都拿着乐器,有一人上前告诉县主说:“说起旧事,只怕使人感到悲伤,况且独郎新到,怎么能整夜啼哭洒泪相对呢?我愿充当使者,召来家娘子相伴。”县主答应了她。不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