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国医,无容至此。妾有薄技,不减王彦伯所能。请一见太夫人,必取平差。”佩惊喜,拜于马首曰:“诚得如此,请以身为仆隶相酬。佩即先入白母,母方呻吟酸楚之次,闻佩言,忽觉小廖。遂引妇人至母前,妇人才举手候之,其母已能自动矣。于是一家欢跃,竟持所有金帛,以遗妇人。妇人曰:“此犹未也,当要进一服药,非止尽除痼疾,抑亦永享眉寿。” 母曰:“老妇将死之骨,为天师再生,未知何阶上答全德。”妇人曰:“但不弃细微,许奉九郎巾栉。常得在太夫人左右则可,安敢论功乎?”母曰:“佩犹愿以身为天师奴,今反得为丈夫,有何不可?”妇人再拜称谢,遂于女僮手。取所持小庄奁中,取药一刀圭,以和进母。母入口,积年诸苦,释然顿平。即具六礼,纳为妻。妇入朝夕供养,妻道严谨。然每十日,即请一归本家。佩欲以车舆送迎,即终因辞拒,唯乘旧马。从女僮,倏忽往来,略无踪迹。初且欲顺适其意,不能究寻,后既多时,颇以为异。一旦,伺其将出,佩即潜往窥之。见乘马出延兴门,马行空中。佩惊问行者,皆不见。佩又随至城东墓田中,巫者陈设酒肴,沥酒祭地,即见妇人下马,就接而饮之。其女僮随后收拾纸钱,载于马上,即变为铜钱。又见妇人以策画地,巫者随指其处曰:“此可以为穴。”事毕,即乘马而回。佩心甚恶之,归具告母,母曰:“吾固知是妖异,为之奈何?”自是妇人绝不复归佩家,佩亦幸焉。后数十日,佩因出南街中,忽逢妇人行李,佩呼曰:“夫人何久不归?”妇人不顾,促辔而去。明日,使女僮传语佩曰:“妄诚非匹敌,但以君有孝行相感,故为君治(治原作妇,据明钞本改。)太夫人疾。得平和。君自请相约为夫妇。今既见疑,信当决矣。”佩问女僮:“娘子今安在?”女僮曰:“娘子前日已改嫁靖(靖字原空缺,据明抄本、陈校本改)恭李谘议矣。”佩曰:“虽欲相弃,何其速欤?”女僮曰:“娘子是地祗,管京兆府三百里内人家丧葬所在。长须在京城中作生人妻,无自居也。”女僮又曰:“娘子终不失所,但嗟九郎福祐太薄,向使娘子长为妻,九郎一家,皆为地仙矣。”卢佩第九也。(出《河东记》)
贞元末年时,渭南县丞卢佩非常孝顺。他母亲腰和腿生了病,越来越重,后来,好几年连炕也下不来了,日日夜夜痛得难以忍受,卢佩就毅然辞去官职,护送母亲回了长安,住在长乐里的别墅中,打算变卖家产以求全国知名的医生王彦伯给母亲治病。王彦伯是名医架子更大,平常人一律不见。卢佩天天去求告,半年后才答应去给看一次。卢佩按和王彦伯约好的日子一清早就在门上等待,直到中午还没来。卢佩守着家门始终等着,焦急得望穿双眼,直到黄昏也不见王彦伯的人影。心里又怨又急。忽然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容貌端庄秀丽,骑着一匹骏马,带着一个使女,从巷曲西边跑来,向东驰去。不一会又从东奔回来,来到卢佩家门前停下来说,“看您愁容满面,好象在等什么人吗?”卢佩一直在守望王彦伯,全神贯注,那女子问了好几次他才回答,把实情都说了。女子说,“王彦伯是国医,不一定能请来,我也略通医术,不一定就比国医差。请带我去见你们太夫人,你就能知道到底谁行。”卢佩大喜,在马前拜礼说,“如果真能治好病,我愿给你当奴仆来报答。”说罢就进家告诉母亲。母亲正在床上痛苦地呻吟,一听这事,先就松快了不少。卢佩带那女子到母亲床前,女子刚一抬手停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身子就能动了。于是全家都高兴得跳了起来,争着拿来金钱礼物给那女子,女子说,“这还没完呢。还要吃一副药,就不但能除去病根,还能延年益寿。”母亲说,“我一个垂死的老人,被天师你起死回生,我怎么作才能报答你的恩望呢?”女子说,“如果您不嫌我卑微,让我与您儿子卢九郎成亲,使我也能永远侍奉您,我就满足了,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