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该受封的人忍受本该杀死的人给予的痛苦呢?胡淛残无人道。曾经用弹弓射人,用刀剖开孕妇的肚子的纣王,跟他是近乎一类的人了。在任命官吏的时候怎么能把远方的人当做家犬呢?又为什么用这样的人来治理虐待一方民众呢?过了一年,胡淛获罪,皇帝下诏将他流放到九直。自办起经五十里地便到了罗州的招义郡,招义临海,海边有三个煮盐场。然而百姓都私下煮盐,也不能禁止。这里还盛产蜂蜜,洁白如雪。
韦公干
崔州东南四十里至琼山郡,太守统兵五百人,兼儋、崖、振、万、安五郡招讨使。凡五郡租赋,一供于招讨使。四郡之隶于琼,琼隶广海中。五州岁赋,廉使不得有一缗,悉以给琼。军用军食,仍仰给于海北诸郡。每广州易帅,仍赐钱五十万以犒秩。琼守虽海渚,岁得金钱,南边经略使不能及。郡守韦公干者,贪而且酷,掠良家子为臧获,如驱犬豕。有女奴四百人,执业者太半,有织花缣文纱者、有伸角为器者、有镕锻金银者、有攻珍木为什具者。其家如市,日考月课,唯恐不程。公干前为爱州刺史,境有马援铜柱,公干推镕,货与贾胡。土人不知伏波所铸,且谓神物,哭曰:“使君果坏是,吾属为海神所杀矣。”公干不听,百姓奔诉于都护韩约。约遗书责辱之,乃止。既牧琼,多乌文呿陀,皆奇木也。公干驱木工沿海探伐,至有不中程以斤自刃者。前一岁,公干以韩约婿受代,命二大舟,一实乌文器杂以银,一实呿陀器杂为金,浮海东去。且令健卒护行。将抵广,木既坚实,金且重,未数百里,二舟俱覆,不知几万万也。书曰:“货勃而入,亦勃而出。公干不道,残人以得货,竭夷獠之膏血以自厚,徒秽其名,曾不得少有其利。阴祸阴匿,苟脱人诛,将鬼得诛也。”(出《投荒杂录》,原缺,据谈氏初印本附录)
崔州东南四十里便是琼山郡,郡太守手下有五百士兵,太守还兼儋、崖、振、万、安五郡招讨史。凡五州收上来的田租赋税,都一起交给招讨使。其他四郡隶属于琼州,琼州则附属于广海中。五州每年收上来的赋税,廉使不能得一缗(古钱币一千文为一缗),全部交给琼州。而军队给养,仍要依赖于海北各郡供给。每当广州更换主帅,还要赏赐五十万钱用以犒劳军队。琼州郡守虽然只是管理着海岛中的一块地域,然而他每年得到的金钱,是南方的经略使也比不上的。这个郡守就是韦公干。此人贪婪而残酷,抢掠良家子女作他的奴婢,对他们如同驱使猪狗一样。他共有女奴四百人,其中大多数是为他做工,有织花缣文纱的,有把兽角拉直做成容器的,有冶炼锻造金银的,有把珍贵的木材加工成器具的,他的家简直像商贸集市一样。对于这些做工的女奴们,每天每月都要考核,唯恐质量不合格,韦公干在这之前曾任爱州刺史,州属境内有一尊马拉铜柱的塑像,他想要把它推倒熔炼,卖给经商的城外胡人,当地人不知道这是汉朝时的一个伏波将军铸造的,认为它是神物,哭着求道:“假如你真的要把它毁坏了,我的家族将都要被海神杀死啊!”韦公干不听,百姓便急忙去向都护韩约申诉,韩约写信斥责了他,才算停止。当了琼州刺史后,见这里生长着很多乌文和呿陀,这都是珍奇木种,韦公干便驱赶木工沿海去寻找砍伐,以至有的完不成任务或没伐到合格的木头而用斧子自杀的。前一年,韦公干的官职被韩约的女婿替代,他便命令两只大船,一只装满呿陀木做成的器具并混装着金子,漂海东去。并命令强壮的士兵为他护航。将要到达广州时,大概是船上的器具木质坚硬细密,而且金子也很重,驶行不到几百里,两只船就全覆没了,损失的价值不知有几万万。有人写道:“钱财不合情理地进来,也会不合情理地出去。韦公干不人道,是残害了别人而得到的钱财,是榨尽了当地土著人的膏血而养肥了自己,只能是白白地脏污了自己的名声,不能得到一点利益。隐祸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