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呼杜秀才可暂下,其言极苦。暹不得已往见,与语久之。船人待暹不至,弃袱于岸便发。暹与老人交言未尽,顾视船去,意甚恨恨。是日风急浪粗,忽见水中有数十手攀船没。徒侣皆死,唯暹获存。老人谓暹曰:“子卿业贵极,故来相救。”言终不见。暹后累迁至公卿。(出《广异记》)
杜暹年幼时,曾从蒲津过河,河流水势湍急。当时上船的人很多。撑船的人已经解开缆绳,这时岸上有一个老人招呼:“杜秀才可暂时下来!”老人特别诚恳反复要求,杜暹没办法只好下船走过来,同老人说了很长时间。船上的人等杜暹等得不耐烦了,把他的包袱扔到岸上便开船了。杜暹和老人交谈还没完,回头看船已经开走了,心里挺恨这个老人。那天风急浪大,忽然发现水中有几十只手攀船,船被弄翻沉没,同伴们都死了,只有杜暹活着。老人对杜暹说:“您的事业贵重得很,所以才来相救。”说完就不见了。杜暹后来多次升迁直到公卿。
郑 虔
开元二十五年,郑虔为广文博士。有郑相如者,年五十余,自陇右来应明经,以从子谒虔。虔待之无异礼。他日复谒,礼亦如之。相如因谓虔曰:“叔父颇知某之能否?夫子云:‘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某亦庶几于此。若存孔门,未敢邻于颜子,如言偃、子夏之徒,固无所让。”虔大异之,因诘所验,其应如响。虔乃杜门,累日与言狎。因谓之曰:“若然,君何不早为进取,而迟暮如是?”相如曰:“某来岁方合成名,所以不预来者,时未至耳。”虔曰:“君当为何官?”曰:“后七年,选授衢州信安县尉。秩满当年。”虔曰:“吾之后事,可得闻乎?”曰:“自此五年,国家当改年号。又十五年,大盗起幽蓟,叔父此时当被玷污。如能赤诚向国,即可以迁谪,不尔,非所料矣。”明年春,相如果明经及第。后七年,调改衢州信安尉。将之官,告以永诀,涕泣为别。后三年,有考使来,虔问相知存否,曰:“替后数月,暴终于佛寺。”至二十九年,改天宝。天宝十五年,安禄山乱东都,遣伪署西京留守张通儒至长安,驱朝官就东洛。虔至东都,伪署水部郎中。乃思相如之言,佯中风疾,求摄市令以自污,而亦潜有章疏上。肃宗即位灵武,其年东京平,令三司以按受逆命者罪。虔以心不附贼,贬温州司户而卒。(出《前定录》)
唐开元二十五年。郑虔为广文博士,有个叫郑相如的,五十多岁了,从陇南来应明经科考,以侄子的身份拜谒郑虔,郑虔待他也没有特殊的礼节,另一天再拜谒,礼节也同前次相同。相如因此对郑虔说:“叔父知道我能考中吗?夫子说:‘那有能继承周朝的,即使百代也是可以预见的。’我虽然现在是平民百姓,若是孔门还在,不敢和颜子比,但要说偃、子夏那些人,我还是不比他们差。”郑虔很惊异,就询问他会有什么应验。他回答得很痛快。郑虔于是闭门谢客,整天和他谈话很投机。趁机对他说:“若象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早点科考而求进取,到这么晚了才参加科考?”相如说:“我来年才该成名。所以才不早来,是因为时间没到罢了。”郑虔说:“你该当什么官呢?”相如说:“后七年,将被选授衢州信安县尉,到第十年就该死了。”郑虔说:“我今后的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相如说:“从这以后五年,国家将改年号,再过十五年,在幽蓟一带将起大盗,叔父您这时也要被玷污,如果能对国家忠心赤诚,还可以迁谪,不然,就不是我所预料的了。”第二年春天,相如果然考中。以后七年,调动改任为衢州信安县尉,即将去赴任时,来告诉郑虔将永远诀别了,然后就流泪告别了。三年以后,有个考察使来,郑虔问相如还在不在了?那人说,“上任后几个月,得急病死在佛寺。”到开元二十九年,改年号为天宝。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在东都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