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歹计坑害人。杀他不打紧,那冤仇太深,高俅必加紧追捕。——我们只走脱了罢休!”丽卿听了,气得乱跳道:“爹爹,你却这般不平心!我那件不曾依你?没来由,叫我与他做了场干夫妻。他认真便是你的好女婿?便一点得罪他不得,尽他调戏我,兀的不胀破女儿的肚子!”希真笑道:“我儿,你恁般性急。你不省得,这厮不止一刀一剑的罪,他恶贯满时,自有冤对惩治他。他那死法好不惨毒,不久便见。你这等结果他,倒便宜那厮。那日你在玉仙观前要取他的表记,今日正好取,只切不可伤他性命。”丽卿道:“这般说,还略出口气。”便取下灯台去照着,飕飕的把高衙内两只耳朵血淋淋的割下,又把个鼻子也割下来;又看看那两个道:“这厮也不是好人!”去把孙高、薛宝的耳朵也割下来。又要去割那两个亲随,希真喝住道:“干他甚事!快去取些金创药,与他们止了血,恐流得太多,真个死了。”丽卿抹了手,插了宝剑,执了灯台,去取了些刀创药来与他们敷上。希真道:“我这蒙汗药多年了,恐力量不足,他们醒得快,索性与你寻些麻绳来捆了这厮。”父女二人便把灯来照看,一齐动手,把那衙内同孙高、薛宝都洗剥了上盖衣服,连那两个亲随,都四马攒蹄,紧紧的捆了。希真又做了五个麻核桃,塞在各人口里,俱用绳子往脑后箍了,防他吐出。就取那封信,去缚在衙内身上。并衙内送的物件,都把来放在他身边。把那五个人,就像摆弄死尸一般。
正播弄着,听那更楼上正交三更,丽卿道:“爹爹,你听前面好似有人打门。”希真道:“果然。你不要出来,待我去看。”希真提了灯,走出前面大门内看,只见外面灯火明亮,拍着门大叫:“提辖开门!”希真问道:“是那个?”外面应道:“太尉府里差来接衙内的。”希真只得开了门。那人提着灯笼进来,却是一个太尉府里的张虞候。当时见了希真,唱个喏道:“提辖,小人奉大尉的钧旨来寻衙内,何处不寻到,亏得李师师家指引,说在提辖府上。巷口又问了更夫,说他尚不曾去。今有要紧事,务要接他回去。”希真道:“在便在我家,只是吃得烂醉,睡着了,怎好去叫他?”那张虞候道:“醉也说不得,只好叫他起来。因他第二位娘子临蓐,十分艰难,不得不接他回去。如今却睡在那里?小人自去请他。”希真道:“你且坐地,我去看看来。”希真慌忙提了灯进来。丽卿正把那些人伏侍停当,提了灯正要出来,遇着希真,把那事说了,又道:“此事若破了,我你性命都休。如今事已至此,你且问在这门后等待。退得他时更好,倘退不得,竟诱他进来,一发做了他再说。”丽卿听罢,便放了手里灯,抽出那口带血的剑来,在黑影里等着杀人。
希真遂提了灯,到前面见张虞候道:“衙内兀自疲乏,不肯回去,只吩咐道,教请天汉州桥钱太医诊视便好。又说明日一早就回。”张虞候道:“他的亲随,着一个出来。”希真道:“只有一个在里面,兀自伏侍不迭。你不信,同我进去,自己见他去说。”张虞候道:“提辖的话怎敢不信,只是上命差遣。如今只得照提辖这般说,去回话便了。”希真一面提灯照着他,送出来道:“明日早些来接,我也劝他早归。”送出门外,便关了门进来。丽卿已提着灯出来,道:“爹爹,他虽然去了,还防他再来,我们索性守着。”希真道:“正是。你去把前前后后多点些灯烛,省得手里提进提出。”
父女二人坐在灯光下,守了两个更次。听那更鼓,已是四更五点,不见动静,希真道:“许久不见动静,想是不来了。五更将近,我们趁早收拾,预备动身。”丽卿便去提那两个包袱放在面前,又吃些饮食。父女二人提了包袱到箭亭子上,只见那五个人,一个个都醒来,叫喊不出,挣扎不得。丽卿把灯来照看,只见那衙内睁着眼朝他看。丽卿想到他那平素的可恶,便去弓箱内取出两枝旧弦,折叠着一把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