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此事却学他则甚?”张觷道:“咳,你那里晓得!这是我为你的身命打算,你却看得不打紧。天下大事,被你家的老子搅乱得是这般规模了,天愁民怨,四海之人都恨不得食你父亲的肉,你还想安稳得到底哩!一旦贼发火起,你父亲必第一家遭殃。所以我劝你趁早学会跑路,临时也好达命。”蔡攸听了,默然不语。停了片时,张觷亦自己觉得嘴闲多说,便托醉散席,归寝。
次日,张觷送了蔡攸起身,独坐想了夜来那番话,忖道:“我却是何苦!我劝诫盖天锡危行言逊,自己却去犯他,不如同他撒开了。”又挨了几日,竟递病本,辞官归乡去了。那张觷本贯福州人,日后蔡京败露,他仍复起用为剑南太守,破巨寇范汝为,救了无数生灵,众百姓无不感激。这是书外之事,不必题他。
却说蔡京自差刘世让、刘二去后,眼巴巴的只等成功报来,好救女儿、女婿。望了多日,忽接山东制置使咨文:杨腾蛟杀了刘世让,打坏刘二远扬,严拿未获;刘二半途患病已死等语。蔡京见了,叫不迭那连珠箭的苦,正与谋士商量,怎生严缉。不数日,蔡攸到来,将张觷的书信呈上与老子看,又将上项事说了一遍。蔡京又惊又愧。蔡攸故意铺张,说道:“各处的人民都知道此事。痛恨爹爹。众口一词,说如果拿了杨腾蛟送与梁山,大家都要进京叩阍,击登闻鼓。孩儿想,姊姊与姊夫到底是外人,不如弃舍了罢休。”原来蔡攸素日深恨他父亲久占相位,更恨爱着姊姊、姊夫,待自己淡薄,所以把这话来唬吓他老子。俗语说得好:奸臣生逆子,天理昭彰。那蔡京果然惶惧,深恐嚷到天子耳朵里,只得不敢认真,只移文与山东制置使,行个海捕文书。刘世让、刘二本无家小,尸棺就着地方埋葬。山东制置使见蔡京不上紧,把这起案也放慢了。蔡京只得差心腹人报知宋江。
那心腹人到了梁山,见了宋公明,呈上书信,说道:“并非蔡某不尽心,争奈机缘不巧,至于如此。头领不信,郓城一带俱可探听。所许十万金珠,业已办齐,因路途遥远,起解不便,不如就近盐山交纳,此刻想已解到矣。务望放还小女、小婿,感恩无涯”等语。宋江对来人道:“你太师的心事,我也尽知了,实是苦了他。但是我王郁两兄弟平白遭杀,此仇怎容不报,你那贵人、县君未便送还。你太师如不放心,我叫你看了去。”便叫请梁世杰、蔡夫人到面前,道:“本欲放你二人回去,无奈我王郁两兄弟的仇人未到,且暂留你二人多住几日。你夫妻二人便算了我的女儿、女婿,就此刻拜认了,我同你爹爹、丈人一般爱惜你们。只是书信来往须从我这里过目,不得私通消息。你二人心下如何?”二人怎敢不遵,况已是出于望外,当时拜倒在地,称宋江为“爹爹”、“泰山”,叫得一片响。宋江便吩咐打扫宽绰的房屋,与他夫妻二人居住,拨人去伏侍,衣食器皿,供应不缺,并留来人也暂住几日。宋江宴会众好汉,也叫他夫妻二人来吃,坐在宋江肩下。不数日,盐山有文书到,说已收到蔡京金珠十万。宋江大喜,便吩咐蔡京的来人道:“你只如此去覆你的太师。我想不久是六月十五,你太师的生日到了,我有些礼物付你带去,与太师庆祝。云天彪、杨腾蛟的首级,总望太师留意,有心不在迟。贵人、县君在此,叫他放心。”差官只得领了礼物、书信,回东京去回覆蔡京。蔡京得了这信,真是无可如何。
却说宋江打发差官去后,对吴用笑道:“军师此计,果然大妙。蔡京竟被你牵制得动展不得,东京一路兵马,不必忧矣。”便择日安葬了王郁二人,对众人流泪道:“我等一百八人聚义,不料先坏了两个兄弟,怎不伤心!若有日提了云天彪、杨腾蛟,剖心沥血祭奠他。”众人无不感叹。吴用道:“王郁两兄弟为大义捐躯,虽死犹生,况招贤堂上又添多少新弟兄,仁兄休要烦恼。”宋江便道:“军师说得是。”
却说众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