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题诗偶逢好友 买剑结拜良朋(2 / 3)

移在柳下一谈,有何不可?”贾文用手一指道:“那柳荫深处,一带红栏,青帘飘荡,不是酒店么?我们何不就进去一乐,岂不便益?”章江道:“也好。”一行人来到跟前,只见临水靠桥一座小小的茅店,招牌上字迹分明,写的“贳绿轩”三个字,门口摆几只酒缸,案上列多少菜蔬,倒也精致。四个人谦了一会,进了店门,步人后堂,抬头一望,只见桌椅条台十分齐整,四壁上贴着斗方画片,有旧的,有新的,也有来游玩的人题的。看了一会,拣到座头坐下。有酒保来问道:“诸位爷还是候客,还是就饮?请点菜肴。”贾文道:“也不候客,也不用点菜,有好酒美肴,拣上好的随便掇来便了。”酒保答应,登时捧上杯壶小莱并那时鲜的果品、美味佳肴,次第而上。

四个人传杯弄盏,饮了一会,章江便动了诗兴,向贾文道:“如此春光,又有佳客,不可虚度,须有诗句,方不伤雅。”山玉道:“贾兄贤昆玉自然是好的,小弟也免不得献丑了。就请贾兄命题如何?”贾文道:“小弟怎敢放肆,还是尊兄命题才是。”山玉道:“不敢,不敢。”谦了半日。

章江道:“二兄不必过谦,让小弟放肆,就以春柳为题,以阳、春、烟、景为韵分拈,不知二兄意下如何?”贾文道:“好,还是章兄爽快,遵命,遵命。”当下章江命书童回船,取了文房四宝等件来到酒店。章江写了题目,又写了“阳”、“春”、“烟”、“景”四个韵,各人分拈。山玉先拈了一个“春”字,章江拈了一个“烟”字,贾文拈了一个“景”字,道:“罢了,罢了,独独拈了一个仄韵,如何下笔?”贾秀道:“我这‘阳’字也不好做呢。”当下分了题、拈了韵,各人去思索不表。

单言山玉偷眼看那章江提笔在手,略为思索,便挥毫就写,回看贾氏弟兄握笔愁眉,在那里苦吟,却像做不出来的光景。那山玉看在眼中,随即将自己的诗也不草稿,一气写完了,又做了一首。正是:倚马千言真敏捷,输他工部与青莲。

当下山玉写完,却好章江也做完了。山玉道:‘章兄好敏才,一下就做完了,小弟还来下笔呢。”章江道:“未必。”那贾文、贾秀见章江做完了,都搁笔来着。章江不肯,道:“诌谬不堪,要求指教。”山玉道:“一定是好的。”遂取来一看,只见上写道:

春柳分韵得烟字:

春雨春风又一年,纤腰舞向晚妆前。

莺梭燕剪般般巧,织就长堤万缕烟。

那山玉看了,心中想道:“如此好诗,真正是不愧当年才子,与他相交,不枉了取友一场。”使极口称赞道:“章兄之句,宛然张绪风流,如在目前,我等竟搁笔了。”贾文便道:“章兄珠玉在前,愚弟兄越发难做了。”山玉道:“我们甘罚无辞,诗题本来也不好做。”贾文道“是,是。”章江道:“钟兄不可吝教,你做完了,还要赖甚么?

一定要请教的。”贾文听道:“钟兄只怕也未必完呢。”山玉道;“有倒有了两首,只是不敢献丑。”贾文听见说有了两首,唬了一跳,道:“难道比章兄又敏捷些?就有了两首?快些请教请教。”山玉在袖中取出道:”要求三兄指教才好。”那贾文、贾秀、章江三人接来一看,上写道:

春柳分韵得春字:

灞上堤边汉水滨,丝丝缕缕拂轻尘。

东风荡起千条线.只系离愁不系春。

章江看完一首,便连声赞道:“妻仙笔也!虽李白也不过如此,敬服!敬服!”又看到第二首:

炀帝行宫汴水滨,轻烟十里隔红尘。

章台风景萧条后,怕舞纤腰懒试春。

那章江看完二首,不觉心服,道:“真仙才也!”当下贾文见三诗在前,也不做诗了,吩咐安童收过笔砚,重整杯盘,入席饮酒,将三首诗贴在店内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