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燕子飞不容,就是俺乌天霸却也饶他不得。”这一席话说得云龙、飞霞怒气直冲,各人抢上一步,欲待动手。虬髯公把头一摇,起右手向乌天霸的肩上一拍道:“原来如此。”但听得“拍”的一声,一个倒栽葱跌下地去。
云龙夫妇以为此人必死,心下大快。谁知虬髯用的乃是解法,因想留着这人性命,好访燕子飞的行踪,所以不要伤害于他,把那方才点住的穴一手掌拍了回来,意欲放他逃走。无如这乌天霸本来也是燕子飞一般的剧贼,平时杀人劫物,造孽无穷,今日恶贯已盈,万难幸逃一死。他被虬髯一掌跌倒,初时自道万无生理,后来一骨碌在地下扒将起来,觉得筋骨舒畅,两条手臂反能展动,认做虬髯也是江湖上的朋友,必与燕子飞有交,因此不来加害。顿时大着胆儿,不但并不逃避,反仍恶狠狠的扭转身躯,要打店内众人。众人喊声:“救命!”纷纷多往楼下飞跑。乌天霸尚是不舍,赶下楼去,云龙夫妇见虬髯公把天霸释放,不知何故,只气得目瞪口呆。今见他又这般撒泼,云龙正气干霄,也顾不得师长在前,喊一声:“清平世界,那有这种野蛮的人!俺来替地方除害。”飞身迫下楼来。飞霞见了,恐他伤痕未平,难敌这厮,也即跟了下去。虬髯公暗说一声:“罢了,这也是那厮的大数。”因见店主人卧在地上,受伤甚重,把适才医治云龙夫妇余下的金毛狗脊在身旁取将出来,替他医伤。一面令隐娘下楼,暗助二人成功,惟说:“此间乃是闹市,须嘱云龙夫妇不可胡乱杀人。最好诱他到僻静所在,方可下手,俺停一刻即来。”隐娘唯唯。走至楼窗口一望,见云龙已与天霸在街上交手。只因腿上受伤,有些脚步踉跄,不能取胜。旁边飞霞正待起手帮助,隐娘喝声:“慢来。你们真要厮打,这里地方狭小,敢与我到前边松林深处斗三百合,方才是个好汉。”飞霞听是隐娘声音,急住了手。云龙正在有些支持不住,听见隐娘说话,乘机收住了拳,并且明知这句言语乃是叫他不要在此开手的意思。因大喝道:“乌天霸,你如真有本领,你敢跟着俺来。”说毕,大踏步向西而去。
天霸闻言,抬头向楼上一看,不是方才那个卷发老者,却是一个妇人,他怎放在心上,将手把云龙一指,喝声:“俺乌天霸如怕了你,誓不为人。”飞步追去,街上的人也一窝蜂跟着乱跑。隐娘见他们果然去了,下楼与薛飞霞尾随在后。约行一里之遥,来到一座小小荒山,渐渐人烟稀少,看的人走了一程,不见他们交手,也多散了。云龙回头一望,只见天霸尚在后边紧紧相追,心下大喜,暗想:“此人蛮力甚大,今日自己腿上受伤,只可智取。”见山脚下有株大树,他就飞身一跳,跳上树顶,等天霸走得逼近,起个寒鸦扑水之势,从他背后扑将下来。果然天霸不曾防备,听得脑后声响,回头看时,已被云龙在左肋下打了一拳,痛不可当,喊声:“啊呀!”举手来架,右助下又被云龙一拳。这两拳名为“双龙探穴”,天霸虽然了得,怎能禁受得住,一声大叫,身子往下一蹲,急忙起个着地扫儿,想把云龙扫开,那晓得云龙扑的一声,早已跳到树上去了。只急得乌天霸暴跳如雷,大骂:“好小子,你敢戏弄着俺,看俺取你的命。”忍着疼痛,拼命也往树上一跳。云龙施动功夫,将两腿紧抱树枝,半个身体倒挂树外,等到天霸上来,照准他的两太阳穴狠命两拳。此名猿猴献果,只打得天霸脑浆迸裂,跌下地去,眼见得是不活的了。云龙尚在树上大叫:“乌天霸,你起来再打。”其时隐娘、飞霞多已到了,看见天霸已死,忙呼云龙下来,把尸身丢弃下山涧之内。正想要走,云龙觉得力乏,在草地上略息片时,恰好虬髯公把店主人的伤痕医好,赶到此间,问起:“天霸怎么样了?”云龙把如何上树,如何交手,如何打死的事,述了一遍,又说:“现在弃尸涧中。”虬髯公道:“此人论他罪恶,谅来死有余辜。俺初时想留他暂活几天,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