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个下贱的乞婆,何必饶舌?”贺照雄暗中赞成,真是不愧名门之女。就听婆子说道:“这可没有别的法子啦,打吧,好倒骂上前来了。”就听皮鞭子叭叭向身上抽的声音,先前姑娘是泼口大骂,随后只有哼唉之声。婆子打着问道:“小贱婢从也不从?你别认着这一回抽死,没那个事!这是便宜你。”贺照雄心中思想:“我父母给我结的亲,自四岁上就都看见过,虽然未曾过门,我不救谁来救呢?”贺照雄正思想着,就听鞭子打人的声音,已经没有啦。贺照雄向前走来,原来是三间小灰棚子,没有门窗户壁,贺照雄在外面叫道:“妈妈,师傅请你们去一个呢。”婆子遂由灰棚中走出一个,说道:“哪位师傅呀?”婆子一看不对,原来是一个俗家,手执钢刀。婆子刚要跑,贺照雄赶奔进前,手起刀落,挟肩带背,婆子当时倒在尘埃,贺照雄一连剁了几刀,溅的混身血迹。走到灰棚之中,那一个婆子哟了一声,刚要向外逃走,被贺照雄一刀刺死。此时贺照雄满身是血。再看姑娘在棚子北面梁上吊着,倒剪二背,离地约有三尺,身穿蓝绸子的裤褂,足下窄窄金莲。南面有一个藤床,上面放着一只箱子,一个皮匣,匣子之内俱是珠翠首饰,箱子之内俱是衣服。贺照雄走上前,左手托着姑娘,右手割断了绳子,将姑娘托到藤床之上,慢慢的捶后胸,摩擦前胸。姑娘腹中咕噜噜一响,一口浊痰吐于床下,“啊呀!”一声,遂说道:“苦命的奚秀龄。”睁睛一看,一个血人在自己的眼前扶着自己呢。姑娘说道:“你是什么人?还不下退。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吗?”贺照雄说道:“我非别人,我乃安乐村贺家堡的贺照雄是也。”姑娘一听说道:“原来是贺公子。你到此何干?”贺照雄说道:“我前来搭救小姐。”姑娘说道:“公子此言差矣。我一青年的女子,现在庙中隐藏了四日四夜,岂能腆颜出庙?公子乃诗书门第,礼乐之家,这件事若由你将我救出,我跳在黄河也洗不清了。庙里凶僧约有二百余名,纵公子知我,无奈外人多生物议。”贺照雄说道:“心地坦白,怕什么毁谤?姑娘乃九烈三贞之女,贺某知之已久。我将姑娘救出去,送到家去,我必替小姐明此不白之冤。”姑娘说道:“公子你乃百万之富,何愁不妻妾满堂?我唯有速求一死,公子不必挂念。没有别的,我死之后,望公子念妾被不白之冤,替我报仇雪恨足矣。再者,我只有父母在堂,上无三兄,下无二弟,仍望公子多多照应,妾死在九泉之下,亦感公子之恩。公子你快去吧,妾只有一死,决不能辱了两家的门庭。”贺兆照雄说道:“姑娘言之差矣。你我自三四岁定亲,那时节两小无猜,谁没见谁?你在庙里的事,我俱都知道,你何必固执呢?姑娘不要多言,我必将你背出此庙。”说着话走上前来。小姐听至此处,遂说道:“公子不可如此。即让你背我出庙,你不想想庙里是多少和尚?倘有不测,妾反累及于你。你只知有妾,竟将你的堂上慈亲置之度外?公子速去,勿费唇舌。”贺照雄听罢,一顿足说道:“姑娘我救不了你,惟有与你报仇就是了。”贺照雄又仰面说道:“苍天哪!保佑贺某无恙,将此仇报了。”说罢此话,贺照雄转身形进了假竹林。
姑娘整理衣服,淫僧所有的珠翠首饰、绸缎衣服,姑娘连看都不看,扶着藤床而下。姑娘上吊的绳子,离地三尺余高,姑娘就着那条绳儿,挽了一个套,地窨子之中辨不出东西南北,扶着绳套,大拜了八拜,口中说道:“生身的父母,白生养孩儿一场,父母养育之恩,儿未尝稍报,儿不能堂前尽其孝道。婆母慈祥,年供柴,月供米,三四年之久,为的是将不孝的儿妇娶过门去,在堂前侍奉你老人家。如今儿妇遭难已死,负了婆母一片好心。”转身形又拜了四拜,站起来扶着套儿,杏眼之中流下血泪,洒于胸前,将套分开,粉颈一伸,就听背后有人咳嗽一声,说道:“姑娘休行拙志,老朽在此。”小姐回头一看,身背后站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