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说道:“我姓贾叫明。”县官道:“你是搅闹本县来啦?你一人能在杭州府作这些个案子?给我拉下去打。”贾明心中想:“卖给你两下吧。”脱下裤子按在大堂上,先过来一名衙役,打了五板子。列位,三板就得见血,贾明挨了五板,黑色屁股没有变色,又换人打仍然如故,一气打了八十大板子,黑屁股蛋子一点儿不动。县官在上面问道:“贾明,你同伙有多少人?还不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贾明说道:“这不是我在这儿打官司吧!”县大爷说道:“好胆大的匪人!你敢在公堂撒野?看大刑伺候。”左右一声答应,取过了夹棍、铁锁链子,值堂站班的威吓,贾明的心中乱跳,自己暗想:“这回要干。”遂说道:“县太爷,就是我一个人,官司还不够打的吗?”县太爷在上面一拍惊堂木说道:“将他夹起来!”衙役将贾明冲天杵打开,用麻绳沾上水,将贾明绑缠上,又将夹棍铁锁摆在傻英雄面前,县太爷问道:“贾明,你看看夹棍,你不说实话,能熬刑吗?你就是铁打的,你搪不住七成刑去。”贾明叫道:“县太爷,一辈子作官,辈辈居官!大人你还不明白么?现在我一个人都招认啦,官司还不够我打的吗?头上有青天,人容天不容。县太爷,你要动刑,我就招出有焦振芳。这样招法,你能够认可么?县太爷你就积点阴德吧,不必连累好人啦。”县太爷在上一听,贾明说的句句有理。原来,这县官并不是赃官,就是有点惧上,此事又是焦公子的原告,县太爷焉敢不细细审问?明知焦公子因抢苏秀才之妻起的事,无奈谁也不敢作证。知县心中一想:“事由焦公子一人所起,擂台也是焦公子办的,我何必做此缺德之事?贾明已经自己招认了,我将贾明的口供作套公文,送上知府衙门,有什么事叫知府去办。”县太爷思索至此,叫道:“贾明!你一人岂能作这些事?你要将帮你的贼人招出来,还许有你的活命;你一人要打这场官司,可就没有你的命啦,画了供可就反不了悔啦。倒是有别人帮你没有?”贾明说道:“纯是小的一人所为。”县官说道:“你画供吧。”贾明说道:“我不会写字。”县官又说道:“你画一个十字,再印上指纹。”贾明说道:“那个行,多画几个也没有关系。”衙役拿着状纸,贾明画了供,印了指纹。县官叫师爷作了一套公事,连供带人一并送到知府衙门。
知府立刻升了大堂,命衙役带抢犯贾明。衙役将贾明带上了大堂,知府这一上大堂,众官人一看,几乎乐出声来,知府半尺余长的墨髯,剩三四寸长啦。都头叫道:“府台大人的墨髯是怎么啦?”知府长叹一声,遂说道:“别提啦,前天本府刮脸,剃头的一时失神,竟将本府墨髯刮下去了。”此时衙役一喊堂威,将大盗贾明带上了大堂。知府坐在上面,一拍惊堂木,伸手一拢墨髯。这是习惯,知府没拢着墨髯,自己的脸一红,在上面叫道:“大盗贾明!你抢绸缎店、估衣铺都同何人?你要从实的招来,免得你皮肉受苦!”贾明说道:“台府大人在上,钱塘县有供,你就照着钱塘县的口供办吧。”知府大怒说道:“你胡说!你一个人就拆擂台吗?”贾明说道:“大人请想,铁打房梁磨绣针,工夫到了自然成。我一个人用刀砍的台柱子。”知府说道:“你胡说,还有一个黑脸的帮助你拆擂台,那是何人?”贾明说道:“黑脸白脸擂台底下无其数,我都不认识。”知府说道:“抢去焦振芳的白龙驹,你放在哪里?从实说来。”贾明叫道:“府台大人,您老人家看看,我是罗圈腿。抢去焦公子的马,当时我就骑上啦,跑出去有三四里地远,那马一尥蹶,将我掀下来,它就跑啦。”知府说道:“大盗贾明,本府不动大刑,大概你决不能顺情顺理的招认。就凭你一个人,办得了这些个事?左右看夹棍伺候。”衙役答应一声,工夫不大,将夹棍取到大堂之上,打开了贾明的冲天杵,用麻绳儿将贾明脑袋缠住,将贾明放在了夹棍之上。知府一拂袍袖,伸了三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