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你们以为怎样?”
恭王和一班军机大臣一齐奏对道:“这是老佛爷的天恩。若以乙科拜相,重视勋臣,也是本朝的佳话。”
慈禧太后听说,又很高兴的说道:“汉朝时候,把那三十六位功臣,图容麟阁,原是创举,也非老例。现在俺的用个举人拜相,也好使那汉人知道,俺们为人,只重功勋,并不薄待汉人。”恭王又奏答道:“天恩如此高厚,左某一定感激。现在伊犁地方,虽为白逆彦虎占据,俄人正在觊觎。奴才说,那个地方,若被俄人所得,各国恐要效尤,自然趁早收复为是。这个责任,不能不责成左某;老佛爷既是这般相待,左爷一定拚命的,也要报答朝廷的了。”
慈禧太后听说,连连点首,即命恭王下去照办,并令左宗棠兼着新疆军务督办。
左宗棠接到两道上谕,起先不免一惊,过了一会,方始召集幕友大笑道:“上谕命我入拜,乃是本朝二百余年所仅见的主恩。不过老夫得此奇遇,不免有些愧惭吧。”
众幕友先向左宗棠道喜之后,方才一齐答道:“爵相有此旷世之功,始能有此旷世之典。我们说来,这个主恩,更比那个麟阁图容,还要隆重几分呢。”
左宗棠听得大众如此说法,只是捻须大笑,这天大家快乐了一天。
第三天,左宗棠又接到刘锦棠升了三品卿衔的喜信,当下也去与刘锦棠道喜,刘锦棠也谢了左宗棠的保奏之功。
当天晚上,左宗棠又接到曾国荃向他贺喜之信,拆开一看,见是照例称着晚生,且有昭代伟人的颂语。原来大清仪注,凡是尚书督抚,对于大学士应称晚生的。当时左宗棠一见曾国荃和他闹这仪注,忽然想起那时正有一个俄人,住在他的军中,生怕京中的一班多嘴御史,又要乱说闲话,赶忙亲笔覆函道:徂西以来,所处殆非人境,相知者每忧其不逮,而幸灾者颇不免伺揣之词,内交既寡同心,疆圻共存意见,不肖以病躯苦力,"撑其间,尚有今日,已为意外之幸。朝命又以督办新疆军务责之,自维受恩忝窃至此,即亦不敢规避。秋九应舆疾西征,不容稍缓,命不犹人,例遭磨折,兄其谓我何也。昭代伟人,如何敢当,请即移赠我兄可乎。顷有俄人游历至此,论者颇谓意在觇国,属张吾军示之。弟意陇祸十余年,无可掩覆,老丑装作少艾,徒取姗笑,不可示瑕,亦难见好,遂召居行署,坦怀示之。欲绘地形,则令人作向导,欲观军容,则令人布拙式,欲谈制作,则令人局审视,而请益焉。暇则与之畅谈时势,彼人似尚为然,或不致被其识破耳。来示循例称晚,正有故事可援,文正得协揆时,弟与书言,依例应晚,惟念我生只后公一年,似未为晚,请仍从弟呼为是。文正覆函云:曾记有戏文一出,恕汝无罪。兄亦循例,盖亦循此乎。一笑。
左宗棠发信之后,又将刘锦棠和一班幕僚请至,掀髯大笑一阵,始将曾国荃之信,交给大众看过道:“我对文正不肯称晚,如何可让沅浦向我称晚。我当时确在恨我不是进士出身,不能入阁,即便做到尚书,也得常常向人称着晚生。不防朝廷对我竟赏特恩,使我对于沅浦之称,不好直受。谁谓冥冥之中,没有循环之理的呢!”
刘锦棠笑答道:“爵相的这个特恩,真是旷古所无。那时文正既恕爵相无罪,今天爵相也恕曾九帅无罪,又是大拜中的一段佳话了。不过锦棠虽升三品卿衔,对于爵相的一品中堂,应有两个晚生要称。
左宗棠忽又不答这句,忽然咬牙切齿起来的说道:“那个姓官的媪相,他从前在湖广总督任上,竟去听了那些莫须有之言,和我作对,现在我也居然入阁,不知他将来见面时候,倒底拿那一种面貌见我。”
众幕僚附和道:“官中堂当时大概误听谗言,将来爵相回京时候,他一定要与爵相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