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无可责老父责娇儿(4 / 5)

大清三杰 侠义小说 7181 字 2个月前

期。”曾国藩又答道:“足下去做模范,兄弟更加佩服。”王若华至此,已经如愿以偿,当即告退。

曾国藩送出王若华之后,还在一个人背了双手,踱着方步的自语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地无才,只在为上者有以求之耳。”

曾国藩一边口上念着,一边脚下踱着,忽然抬头看见一个戈什哈,站在门外,似要回话的样子。急问何事。那个戈什哈方敢走入回话道:“回老帅的话,彭大人有事禀见,已在外边候了多时了。”

曾国藩听说道:“快请快请。”

等得彭玉麟走入,曾国藩一面请他坐下,一面笑着说道:“方才因会一位嘉兴秀才,谈久一点,贤契已将我的公事代为看过发出了么?”

彭玉麟也笑答道:“早已发出。不过现在世风不古,人心难测,老帅怎么拟委一位不相识的去掌财政起来呢?”曾国藩微摇其头道:“你话虽是。不过我们身为大臣的,只知才不才,不问识不识。而且不可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曾国藩说到这句,恐怕彭玉麟再去和他辩驳,忙接着问道:“贤契此次前来见我,有何要公。”彭玉麟已知其意,便也不提此事,单答着道:“门人此次来见老帅,倒非公事,乃是一桩私事。”

曾国藩听了,很关切的问道:“甚么私事?快快说出,我好帮你斟酌。”

彭玉麟蹙额的说道:“小犬永钊,虽承家叔替他娶妇生子,无奈久离门生,未曾受着家教。家叔呢,溺爱不明一点,也是有之。如今竟闹得出入县衙,包揽讼事。家乡一带,早弄得怨声载道。门生屡次去信训斥,仍是怙恶不悛。门生将他责无可责,特来请教老师。”

彭玉麟说到此地,忙在身边摸出一大包家信稿子,呈给曾国藩去看。曾国藩先将上面的一张拿起一看,只见是:荣儿入目:闻家中修葺补过斋旧屋,用钱共二十千串,不知何以浩费若斯,深为骇叹。余生平崇尚清廉慎勤,对于买山置屋,每大不为然。见名公钜宦之初,独惜一敝袍,而常御之,渠寻见余,辄骇叱何贫窭如此。余非矫饰,特不敢于建功立业享受大名之外,一味求田问舍,私图家室之殷实;常思谦退,留些有余不尽之福分,待子孙享受,奠为我一人占尽耳。对于开支用度,亦不肯浪费多金;是以起屋买田,视作仕宦之恶习,己身誓不为之。不料汝并未请示于我,遽兴土木;既兴土木之后,又不料汝奢靡若此也。外人不知,谓余反常,不能实践,则将何颜见人!今小民居舍被焚,无足蔽风雨者,都露宿郊原,卧草荐上,官员亦多贫乏,兵丁久缺饷银,而余居高位,食厚禄,乃犹有余资以逞奢,是示人以盗廉俭之虚名,非所以同甘苦者矣。小子狂妄,使余愧赧。

窃念汝祖母汝母在日,必不能任汝妄为。此亦汝叔祖溺爱之故也。

父字曾国藩一面在看,一面连连点头。等得看完,又向中间抽出一张,拿起一看,见是彭玉麟给他叔父的信稿。上面写着是:叔父大人尊前:侄最恨者,倚势以凌人。我家既幸显达,人所共知,则当代地方上谋安宁。见穷厄,则量力资助以银钱;见疾苦,则温谕周恤无盛颜。荣儿年日长,书不读,乃出入衙署作何事?恐其频数,而受人之请托以枉法,或恐官长,以侄位居其上,心焉鄙之,而佯示以亲善。总觉惹人背后讥评。请大人默察其为。

曾国藩看完这张稿子,又去抽出一张,只见写着是:荣儿入目:汝能以余切责之缄,痛自养晦;蹈危机而知慎,闻善言而刻守;自思进德修业,不长傲,不多言,则终身载福之道,而余家之幸也。汇观名公钜卿,或以神色凌人者,或以言语凌人者,辄遭倾覆。汝自恃英发,吐语尖刻,易为人所畏忌。余少时,颇病机械,见事之不平者,辄心有所恃,片语面折。如此未尝不可振衰纲,伸士气,然多因是遭尤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