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却不知道。他也曾经一度为皖抚吕贤基的幕府。因为每上条陈,不为所用,只得怅怅而归。大清三杰·432·及闻曾国藩导湘团出境,先驻瑞州,继移祁门。便暗自打算道:现在军兴之际,只有军营之中,升迁较快。他是我的老师。而且上自朝廷,下至督抚,谁不尊他是位理学儒宗。
我何不就往投军,难道他好推却我这门生不成。
李鸿章想到此,立即束装,去到都门大营,谒见他的老师。
名帖递入,瞧见一个戈什哈,进去了好久好久,方来将他引导进去。他便一面跟着在走,一面暗在转念道:我们这位老师,未免太搭架子,怎么不在花厅请见,居然将我引入便室。
哪知他的转念未完,已见那个戈什哈,忽在一间书房门口立定下来。手上搴起门帘,口上就在向里面高报道:“李大人到。”同时又听见他那老师的口音,在房里答话道:“叫他进来。”又见那个戈什哈即将他引入书房。
他一跨进门槛,瞧见他的老师尚在洗脚。见他进去,并不以礼相迎,只是向他淡淡的一点首,便将嘴向旁边一张椅子上一歪道:“少荃且坐”,说完这句,仍去俯首洗脚不休。那一种轻慢人的样儿,真要使人气死。
李鸿章至此,万难再忍,顿时火高千丈,也不去坐。单向他的老师历声的说道:“门生远道而至,方才在那间房,已经候了好久好久,怎么老师还在洗脚?”
谁知曾国藩虽见李鸿章已在发火,仍旧淡淡的说道:“少荃在京,和我相处,不算不久。难道还不知我的脾气么?我于平时,每函乡中诸弟子,都教他们勤于洗脚。因为洗脚这椿事情,非徒可以祛病,而且还可以延寿的呢。”
李鸿章听得如此在说,已在气忿不过,又见门外的一班戈什哈,差官们,都在互作目语,大有轻薄之态,更加面红耳赤起来。当下也不再言,单是自己冷笑了一声,拂袖迳出。等得走到门外,犹闻曾国藩笑声。笑声之中,还夹着一句如此少年盛气,怎好出来做事。
李鸿章既听见这句说话,又想着刚才曾国藩对待他的神气,真如万箭攒心一般。一时把那酸甜苦辣麻的五味,一同堆上心来。只好赶紧走出那座大营,跳上牲口,抓辔在手就走。偶尔回头看看营门口的那些将弁,各人仍在指着他不知说些甚么。李鸿章不愿再看,策马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忽又转念道:我在京中时候,他也相待不薄,今天何故如此?难道一个人一经得志,便要改样子的不成。李鸿章想到此地,陡又一呆道:难道我有甚么劣迹,被他知道,所以如此相待的么?但是我姓李的,虽是不才,平生并没甚么不好的声名。
李鸿章一个人在那马上,自问自答,且行且愤。看看天已傍晚,肚里已在打起饥荒来了。赶忙抬头一望,只见远远里有一个农夫站在那儿。他就加上一鞭,奔到农夫面前道:“请问一声,此地可有投宿之处没有?”
那个农夫答道:“曾帅有令在先,无论那家,不准留宿生人。因为防着贼人的奸细。”
李鸿章听到这句,不禁暗暗叫起苦来。正在进退维谷之际,陡闻后面来了一阵快马的铃声。回头一看,不禁大喜。你道为何?原来后面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鸿章的密友,那位程学启便是。
李鸿章一见是他故人,正待问程学启,可是也来投效这个势利小人的当口,已见程学启一马奔近他的身边,双手拉着马缰,向他连连的笑着拱手道:“少荃真被涤帅猜中。”
李鸿章一听话中有话,忙问程学启道:“此话怎讲?”程学启便同李鸿章下马。站在地上,先将他离开家乡,出门游学,后被涤帅聘入幕府之事,简单的告知李鸿章听了之后,方又笑着道:“方才涤帅一等你走,他就亲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