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这般怄气,倘有差池,教我老景看谁?”郁氏含泪道:“谢太太金言,敢不从命!”元氏道:“安人若听我言,请归房用了早膳睡睡何如?”郁氏连声道:“是,是,是。” 也回房去了。元氏移一步向前,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来搀扶张氏道:“我儿起来,快不要恁样淘气,若使外人见了,甚不稳便。” 此时张氏见婆、婶都进去了,止撇他睡在地上,也觉没趣,见元氏来搀扶,他就顺水推船,一骨碌爬起来道:“孙媳自站起来罢,何劳太太劳神。” 元氏一面替张氏拭泪,劝道:“我儿自到我家来,聪明孝敬,知高识低,谁不道你一声‘好’! 今日婆婆偶听旁言动忿,与尔唧哝,你便这样高声大嗓啼哭,外观不雅。我与你婆婆退后的人,光景有限。你等青春年少,正要撑家立业,替父母丈夫争气,后边日子甚长哩,怎行这老乞婆撒赖的事?我儿,你是伶俐的人,反而思之,自觉何如?”张氏道:“太太所言,深为有理。孙媳已知做小的狂妄,但婆婆重富欺贫。底事护着婶婶,将奴百般辱骂,个中怎生忍耐?故此晕倒啼哭。” 元氏道:“阿呀,妯娌总属一家,何分贫富,这句话你就讲差了。快不要恁地,进去,进去!” 张氏无言可对,低头含泪眼,径转卧房中。这一场闹吵,幸元氏解散。郁氏令丫鬟扶太太入小阁里,吃罢茶果,依然往佛楼上诵经去了。有诗为证:
幽居兀坐习三摩,骨肉操戈奈若何。
片语折衷姑媳服,仍归经阁诵弥陀。
这郁氏从与大媳厮争之后,便觉心烦肉颤,气喘头疼。不知这病体甚时痊可,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