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梦雄道:“哥哥、兄弟家父要请相见。”李桂金害羞,不肯进营相见。刘宇瑞道:“愚兄并无说什么话,理当相见。”李梦雄道:“既然到此,怎不相见?”李桂金只得同进中军帐来。李梦雄道:“叔父大人在上,受小侄兄弟一拜。”刘文俊已知就里,见其兄妹形容俊秀,不觉大喜道:“贤侄等兄弟请坐,小儿愚鲁,多蒙贤侄兄弟教益,又蒙兄弟远来,鞍马辛苦。请坐下。”李梦雄道:“叔父大人在上,小侄浪迹萍踪,多蒙叔台大人加礼,铭刻五腹。”脚与刘宇瑞两旁坐下。刘文俊问些兵法,李梦雄对答如流。刘文俊十分欢喜。李桂金含羞不言。刘文俊即令备席接风。是夜,就在营中安息。次日,刘文俊即着刘宇瑞押笼杠回家,李家兄弟暂在营中相帮。刘宇瑞便辞别了李梦雄,押杠回家不表。
且说圣驾至巳牌起身,一路文武官逐站迎接,每日只行三十余里。这一日,已近同州,离城四十余里,日尚未斜西。其时林木茂盛,又兼与民同乐,不禁百姓观看。商贾云集,十分闹闹热热。原刘瑾约定三界山响马在此劫驾,所有地方官来迎接,俱令撤回原讯。时刘瑾奏道:“此处离城尚远,况天气炎热,军士难当,可就此屯营,亦闹热亦阴凉,岂不是好?”正德道:“卿奏有理,传旨安营。”一声静营炮声,安下大营。刘瑾想:今晚劫驾,若留刘文俊在此,必率军拒敌,莫若打发他往。即蛇无头不能行,昏君必定断送。大事可成。即奏道:“陛下离京日久,前面常州俱是水路,须快令催船只,不致延缓。可着刘文俊星夜前往常州催船候驾。”正德亦因出京日久,闻奏大喜道:“正合朕意。”遂传旨宣保驾官刘文俊。谕旨传宣官领旨上马,赶到大营前面来。先是刘文俊闻旨扎营,李梦雄着惊道:“天色尚早,何不赶向同州城为妥?此处水陆要路,商贾云集,贤愚莫辨。况四通八达,实为险恶之地。”刘文俊道:“下官保奏,只不过仰仗天子洪福,安然无事。倘有疏忽,一个腐儒,焉能抵当!”言未毕。但见辕门官报说:“启老爷,圣旨到了。”刘文俊忙出营上马,进御营内面君。正德道:“朕恐到常州,候船耽搁,着卿就此赴常州催办船只,休得违误。”刘文俊本意欲天子速得回京,卸此保驾之任,以保无事。闻得此旨,更加欢喜,随领旨出御营上马,回到本营。
李梦雄上前问故。刘文俊便把往常州催船之事说明。李梦雄大惊道:“叔父身为保驾官,岂可领旨远离?况今晚屯此险地,更为不测。”刘文俊道:“不妨,下官虽然远行,待我写委牌令,贤侄代管御林军,便可无事。”忙忙写下委牌,委李梦雄代管御林军,李桂金帮助。将牌挂出晓谕。刘文俊又嘱了许多小心之言,方上马飞奔常州而去不表。
且说李梦雄兄妹受了差委,自有御林军伺候。地方官送上酒席,李梦雄收下。李梦雄说:“贤弟今晚酒不可饮,小心提防。”李桂金说:“我们兄弟学武艺,从未施展,倘遇贼人前来,待我畅杀一番。”李梦雄说:“你专说呆话,古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响马既敢来劫驾,便非小可。我们须各选副盔甲、军器、马匹,准备为是。”李桂金道:“哥哥说得是。”即拣出一副盔甲,白绫战袍,两把宝剑,结束起来,藏好手箭。李梦雄穿上黄金盔甲,黄绫战袍,长枪宝剑。各骑一匹好马。到黄昏时,只因天子万民观看,各客店先到的客商俱皆歇满,后到的俱在林间安歇。及上灯时,各处灯花宛如万点金星。李梦雄见了,好不心惊。即到林间巡了一番,便在林间解手不表。
且说三界山柳望怀等,共起人马一万,假扮九流三教,肩挑背负前来。长的军器者,用大竹打通装下,假作扛子。短的军器者,用箱笼装为货物。于数日前,齐到通州等待。是晚柳望怀对吴仁中、万飞龙道:“今夜劫驾,分为三路。吴兄弟攻其营后,吾引人马攻其营前,互相救应。万贤弟即杀进御营。各路人马可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