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激义气闹公堂救祸得祸(5 / 5)

公子道:“我学生原无成心,不过偶然为水小姐起见耳。过兄若能忘情于水小姐,我学生与过兄面也不识,又何故苛求?”县尊听了大喜道:“长兄真快士也,不平则削,平则舍之。”又饮半晌,铁公子告辞。县尊闻知他尚无居处,就差人送在长寿院作寓,谆谆约定明日再会。

这边铁公子去了,不提。那边过公子早有人报知此事,慌忙去见府尊,说:“水小姐已抬到县中,忽遇一个少年,不知是县尊的什么亲友,请了进去,竟叫轿将水小姐送了回去,转将治晚生的家人,要打要夹,动下了铺,不知是何缘故?”府尊听了,道:“这又奇了,待本府唤他来问。”

正说未了,忽报知县要见,连忙命请相见过,府尊就问道:“贵县来的那个少年是什么人?贵县这等优礼?”县尊道:“贵大人原来不知,那个少年乃是铁都宪之子,叫做铁中玉,年才二十,智勇滔天。前日知县在京候选时,闻知大夬侯强娶了一个女子,窝藏在钦赐的养闲堂禁地内,谁敢去惹?他竟不怕,手持一个三十斤重的铜锤,竟独自打开禁门,直入内阁,将那女子救了出去。朝廷知道,转欢喜赞羡,竟将大夬侯发在养闲堂,幽闭三年,以代遣戍。长安城中谁不知道他名字!今早水小姐抬到县时,谁知凑巧,恰恰遇着他,问起根由,竟将过兄写的大红报条袖了,说是假传圣旨,要到抚院处去讲。这一讲准了,不独牵连过老先生,就是老大人与本县,也有许多不便。故本县款住他徐图之,不是实心优礼。”府尊道:“原来有许多委曲。”过公子道:“他纵然英雄,不过只是个都宪之子。治晚生虽不才,家父也忝居学士,与他也不相上下,他为何管我的闲事?老父母也该为治晚生主持一二。”

县尊道:“非不为兄主持,只因他拿了兄长写的报条,有这干碍,唐突他不得,故不得已和他周旋也。”过公子说道:“依老父母这等周旋,则治晚生这段姻缘,付之流水矣。”县尊道:“姻缘在天,谋事在人,贤契为何如此说?”过公子道:“谋至此而不成,更有何谋?”县尊道:“谋岂有尽,彼孤身耳,本县已送在长寿院作寓矣,兄长回去与智略之士,细细商量,或有妙处。”

过公子无奈,只得辞了府尊、县尊回来,寻见成奇,将县尊之言,说与他知,要他算计。成奇道:“方才县尊铺我们,也是掩饰那姓铁的耳目。今既说他是孤身,又说已送在长寿院住,这是明明指一条路与公子,要公子用计害他了。”

过公子听了,满心欢喜道:“是了,是了,但不知如何害他?还是明明叫人打他,还是暗暗叫人去杀他?”成奇道:“打他杀他,俱有踪迹,不妙。”因对着过公子耳朵,说道:“只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足矣。”过公子听了,愈加欢喜道:“好妙算!但事不宜迟,莫要放他去了。”因与成奇打点行事。

只因这一打点,有分教:恩爱反成义侠,风流化出纲常。不知毕竟怎生谋他,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