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寻死,如今不知是人是鬼!”铁公子听了大怒,因指挥众捕役,押韩愿入内拿人。
大夬侯见事已败露,自料不能脱身,又见众捕役往内要走,万分着急,只得拼着性命,指着铁公子大声嚷说道:“这里乃是朝廷钦赐的宅第,我又忝为公侯,就有什么不公不法,也要请旨定夺。你是什么人,怎敢手执铜锤,擅自打落门锁,闯入禁堂,凌辱公侯?你自己的罪名,也当不起,怎么还要管他人的闲事!”因反过手来,也要将铁公子扯住,却又扯不住,因叫家人道:“快与我拿下!”
此时,众家人闻知主人被捉,都纷纷赶来救护,挤了一堂。
只因见铁公子手执铜锤,捉住主人,十分勇猛,不敢上前。今见主人吩咐拿人,有几个大胆的就走上前要拿铁公子。铁公子急骂道:“该死的奴才,你拿哪个!”因换一换手,将大夬侯拦腰一把提将起来,照众家人只一扫,手势来得重,众家人被扫着的都跌跌倒倒。这大夬侯年已近四十之人,身子又被酒色淘虚,况从来娇养,哪里禁得这一提一扫?及至放下,已头晕眼花,喘做一团,只摇手叫道:“莫动手,莫动手!”
原来大夬侯有一班相厚的侯伯,有人报知此信,都赶了来探问。及见铁公子扯的大夬侯狼狼狈狈,因上前解劝道:“老先生请息怒,有事还求商量,莫要动粗,伤了勋爵的体面。”
铁公子道:“他乃欺君的贼子,名教的罪人,死尚有余辜,什么勋爵!什么体面!”众侯伯道:“沙老先生就有什么簠簋不饬处,也须名正其罪,朝廷从无此拳脚相加之法。”铁公子道:“诸公论经亦当达权,虎穴除凶,又当别论;孤身犯难,不可常言。”众侯伯道:“老先生英雄作用,固不可测,且请问今日之举,还是大侠报仇,还是代削不平?必有所为。请见教了,也可商量。”铁公子道:“俱非也,但奉圣上密旨拿人。”众侯伯道:“既奉密旨,何不请出来宣读,免人疑惑?”铁公子道:“要宣读也不难,可快摆下香案。”众侯伯就吩咐打点。
大夬侯喘定了,又见众侯伯人多胆壮,因又说道:“列位老先生,勿要听他胡讲。他又不是有司捕役,他又不是朝廷校尉,如何得奉圣旨?他不过是韩愿私党,假称圣旨,虚装虎势,要骗出人去,但他来便来了,若无圣旨,擅闯禁地,殴打勋位,其罪不小,实是放他不得,全仗诸公助我一臂。”又吩咐家人,快报府县,说强人白昼劫杀,若不救护,明日罪有所归。
众侯伯见大夬侯如此说,也就信了。因对着铁公子道:“大凡豪强劫夺之事,多在乡僻之地,昏黑之时,加于村当之家,便可侥幸。他乃公侯之家,又在辇毂之下,况当白昼之时,如何侥幸得来?兄此来也觉太强横了。若果有圣旨,不妨开读,倘系谎词,定获重罪,莫若说出真情,报出真名,快快低首阶前,待我等与你消释,或者还可苟全性命。若恃强力全凭恫吓,希图逃走,只怕你身入重地,插翅也飞不去!”
铁公子微笑一笑道:“我要去,亦有何难?但此时尚早,且待宣读了圣旨,拿全了人犯,再去也不迟。”众侯伯道:“既有圣旨,何不早宣?”铁公子道:“但我只身,他党羽如此之众,倘宣了旨意,他恃强作变,岂不费力?他既报府县,且待府县来时宣读,便无意外之虞矣。”众侯伯道:“这倒说得有理。”一面又着家人去催府县。
不一时,大兴知县早来了,看见这般光景,也决断不出。
又不多时,顺天府推官也来了,众侯伯诉说其事。推官道:“真假一时也难辨,只看有圣旨没圣旨,便可立决矣。”因吩咐快排香案。不一时,堂中间焚起一炉好香,点起一对明烛,推官因对铁公子说道:“尊兄既奉圣旨拿人,宜对众宣读,以便就缚,若只这般扭结,殊非法纪。”铁公子正要对答,左右来报,铁御史老爷门前下马了。大夬侯突然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