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婉有些心虚,自是不敢将与岑白厮混一宿的事告诉她,只说没见着南宫梨云,想是已经出了岑侯府。

岑雪儿落寞的坐到桌旁:“也不知他会不会怪我食言。”

“吃完饭我带你去找他。”嫦婉将乳鸽端出来,食盒下面还有一盘炒时蔬,一碟酿笋尖,一盘奶包。

她对那南宫梨云着实好奇的紧,总要见一面,看看这位让雪儿着迷的郎君长得是何等风姿卓绝。

岑雪儿的眼睛立刻亮了:“二哥不关我们禁闭了?”

嫦婉递给她一个奶包:“他突然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做错了,现在正在潜心悔过呢。”

岑白这些日子休假在家,每天除了打坐修炼便是帮忙打理些府中事物,清闲得很。

外面有人来传饭,说老爷与众夫人已经到饭厅了。岑白将手中书放下,换了身衣服,随侍女去了前厅。

前厅灯火通明,侍候饭食的丫鬟婢女站了满屋。除了岑侯与大夫人外,还有一名眼生的金冠少年,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唇角微弯,见岑白走近便将一双清亮的眸子放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岑白与那少年对视一眼,见岑侯与夫人对他都极为客气,心下略一思量,抬步上了台阶。

岑侯笑道:“二子也来了。小公子既然到访,不妨坐下与我们一同用些饭。”

那少年用折扇击掌,道:“我来又不是跟你们吃饭的。我要见你家三小姐岑雪儿,岑侯给个准话,给看不给看吧。”

大夫人与岑侯对视一眼,这小公子拿的是陈王孙的名帖,但显然不是陈王孙本人。

大夫人人情练达,见这小公子身量娇小,????????虽然言行举止洒脱不羁,但颌下无凸起,面容也较男子柔美,知道乃是女子扮作。素来听闻陈王孙有一幼妹,很是宠爱,平日爱着男装。能拿到陈王孙名帖,而且行事说话如此肆无忌惮的应该就是陈家郡主了。

“要见雪儿自然是可以的,但也不妨碍吃饭啊。小公子且先坐下,吃完饭,二子便带你过去。”大夫人道。

小公子眉毛一挑,道:“我现在便要见。”

大夫人被堵了一下,刚要再开口,便听岑白道:“那我带这位公子过去吧。三妹被关了一日,应该正无聊的紧,有客人来会很高兴的。”

岑侯点了点头,道:“如此,你便带贵客过去吧。”

小公子拱了拱手,朝岑白笑道:“带路吧,二公子。”

岑白薄唇扯了扯,道:“请。”

两名婢子挑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岑白与小公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花园小径尽头。

岑侯摇头道:“苦了雪儿了。”

大夫人忙安慰:“儿女长大了,总会闹这么一出。等雪儿日后成为人母,必定会明白老爷的苦心。”

她并非岑雪儿生母,但心性纯良,待雪儿如同己出。自从岑雪儿闹出南宫梨云的事,大夫人便站在自己丈夫这边。与嫁给一个戏子相比,她更相信陈王孙才是能带给雪儿幸福的人。

“希望如此吧。”岑侯叹息,“若是别人,我大可依了她。可那南宫梨云身份低微,哪里配得上雪儿。”

大夫人顺着他的话应了几句,劝慰他重新在桌旁坐下。两人终究心事重重,一顿晚饭也食不知味。

陈皎皎落下几步,望着前面的锦衣少年,打起了歪心思。

岑白只做不觉,脚下不停,目不斜视。

耳边有极其细微的破空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炸开。岑白鬓边发丝飘起,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陈皎皎兀自得意,打开扇子漫不经心地扇着风,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然而走过了两个叶子门,岑白仍旧步履从容,走得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