厩官牵着马出来,陈关检查了马匹,刚要敲定,从旁边走来一众人,在旁边引路的另一个厩官的嗓门很大,“诶哟,殿下来得巧,那马就是照您心意长的,您瞧见肯定喜欢!”
这些厩官的说辞仿佛是私下里串好的,听着都没什么区别。两拨人撞在一处,脸色先变了的就是厩官,薛瑜只有两人,声势上远比不过对面被世家子弟和仆役簇拥着的薛琅,乍一看仿佛薛琅领人气势汹汹地堵住了去路。
薛瑜瞥了一眼被簇拥着的薛琅,目光在跟随着他却被其他人挤到旁边的方嘉泽脸上略停了停,在薛琅敷衍地拱手施礼后,才道,“四弟也来寻马?”
钟家养着的马不少,按理说不该缺薛琅一匹,但谁知道他是不是闲得无聊来找乐子,薛瑜没打算理会他们,对厩官点点头,“就这匹吧。”
“慢着。”薛琅出声阻拦,“按理说我做弟弟的,该让着兄长,但我看了整个马场,只看上了这一匹,才又回头来寻。好马该让它策马草原山林,三哥出行应也不少这匹马吧?不如让给弟弟如何?”
他走近了些,抚过矮脚马的鬃毛,赞道,“好马!”他语调一转,忽地变为惋惜,“兄长要它不过是去寻木匠农户,聊以代步,哪有纵马草原山川来得痛快?好马当配懂得之人。”
几天没见,薛琅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这副阴阳怪气,和现在的他一比,之前的他都显得有些可爱了。只看他们瞧见矮脚马的眼神,就显然是之前没看见过的,大概只是见到她要了这匹马,才编出来了一个早已看上的说辞,想让她拱手相让。
薛瑜淡声道,“马儿天性喜欢奔跑,到底跑的是哪里,他们哪里懂得?况且,四弟非马,又岂知马之所愿?”
“三哥今天要去哪里?我与薛玥都是兄长的弟妹,总不好厚此薄彼。不如带我一起,让我开开眼界,好让马儿们自己也瞧瞧,哪个更好?”
“不必了。”薛瑜道,“四弟忙着狩猎比武,自然看不上我与妹妹出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来四弟也知。不过,四弟可是闲暇无事,眼里又何必只放得下这一匹马?”
薛琅听懂了她话里骂的闲得没事干和眼界窄,磨了磨牙,“当真不让?”
薛瑜没有回答,只平静看着他。薛琅心头无名火起,又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好马配英雄。不如我们比试一番,谁赢了便归谁!”
“比试就不必了,两日后自有分晓,此时胜了后日再胜,岂不是欺凌弱小?四弟无事可做,可邀上三五好友去比武台。”薛瑜没兴趣配合他,“陈关,牵马。”
“你!”薛琅被气得眼前发晕,薛瑜太过平淡自信的表现让他难以平静,想到早上听到的不知何处流传出来的传言,脑子一热,“莫非你是怯战,畏缩不前,哪里像是大丈夫!到时候比试你不会缺席吧,贻笑大方!此马非你非我之物,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能被连续说起畏战,看来那股流言传得还挺广。薛瑜分出一缕心神想起之前的流言,对上薛琅的眼神,笑了笑,“好啊,比什么?”再拒绝下去,流言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薛琅扬起下巴,十分自得,“我薛氏儿郎皆弓马娴熟,今天不与你比马,便比弓箭吧。”
这个提议在薛瑜的预估之内,若薛琅提议比力量型运动她可能还得再想想,弓箭却是另一回事。她不介意在皇帝心里人选未定之时,刷印象分的同时提前给皇位竞争者留下一点阴影。
薛瑜:“既是弓马,那有弓怎能无马,便比骑射吧。你想在何处比?”
明明是他提出的比试,明明薛瑜也同意了,甚至还让他选择比试项目和地点,但这宽容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刺中了薛琅的心。薛瑜看着他,就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甚至可能连薛玥都不如。这个认知让薛琅攥紧了拳头,扯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