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发向上的豪情壮志是够了,就是怎么听,怎么感觉又有人来拍马屁了。
与薛瑜一起出城宣布大桥落成的人里,王府众臣紧跟在身边,还在与魏卫河了解回来之后的安排和交接的伍戈则是提前知道了今天有一次大事件,决定等今日过了再走,可以说,聚在未晞桥头的人是薛瑜来到东荆后,头一次这么齐全。
略远些的地方,隔着护卫们,被东荆驻军和王府亲卫一起分隔和排序安顿好的,则是同样来观礼的士绅和能脱身公务的县官们,再远些,则是还在远处小桥上忙碌奔走,或是等在那边城门等着通过检疫进城的路人。
未晞桥只是相对来说不那么紧急和重要,但对来往的人口来说,它的落成通行是极大的便利,往日眼巴巴盼着桥建好,如今真的建成了,心里的喜悦和期待自不必说。
薛瑜带着一队人从桥这边走到另一头,踩在荆州的土地上,停了一会,回头看了看对面的东荆城墙,被加固过的灰色城池墙面巍峨又壮观,站在上面的兵卒各个盔明甲亮神完气足,隐在角楼和内里改装过的一些位置的军械,则是幽幽的威慑寒光。
桥是她一手催促着建起来的,她并不担心桥走着走着当场塌了,要真有问题或者不放心,身边近臣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跳出来拦着她上桥的打算,就算前面的准备完善了,在薛瑜白天上桥前,江乐山照样请示了薛瑜,从亲卫和仆从里抽调了千人去跑过几趟,力求不能出事。
不过,除非是埋了火器,或是原本设计有问题,不然这座桥在评估里,起码能用个几十年。设计图和受力的问题,都是提前测算过许多遍的,薛瑜眼皮子底下,又有专门人手去盯着,用的都是好材料,想偷工减料也得摸摸脑袋够不够硬。
东荆城里流传的襄王名声,不止有宽厚,也有她下杀手时的绝不留情。
眼看着襄王率先带人上桥走了个来回,重新从另一端走回来,站在桥顶高处时,襄王顶着明亮的日光,自身却没有因此变成一抹剪影,夏季的暖风吹乱少年王侯的袍角,翩然欲飞,红袍烈烈,好像仙人染上了尘间之色,却仍是挺拔凛然,威仪不凡。
不管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襄王的人,在那一瞬间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怕惊动她离开,又想拜服下来。
她的明亮来自于心性,也来自于种种成绩,今日被人选择前来的东荆,乃至齐国,里面有多少是奔着令人心安和期待的襄王而来,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估算。但人群中的安五郎仰头看着她站在高处,余光里看到的,无一不与他的神色和期待相仿。
他对自己当初没有过于骄横立刻离开,再庆幸不过了。扪心自问,起码他自己,是为襄王而来。
下面人的目光和神态,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高处就能全部收入眼底,但薛瑜没有在桥顶多停一会,略站了站,就下桥离开了艳羡又敬仰的目光笼罩范围。
她是个俗人,不能免俗地会为别人喜欢自己、认同自己的努力付出、敬佩和尊敬自己高兴,但她始终清楚,她不是为了这些而努力。
在桥上走了个来回,回来时,桥头已经拉起了红绸的彩带作为庆祝。
薛瑜取过旁边的剪子,亲手剪断拦在桥头的红绸中段,绸带落下,“剪彩”仪式完成,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或专程赶来、或路过的旁观群众们,不管有没有真的觉得未晞桥落成是一件好事,都会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放眼望去,皆是满脸喜气洋洋。
剪彩是为了热闹搞出来的分享喜气活动,靠得近的,愿意先上桥体验的人,可以领走剪断的红绸中的一段,沾沾喜气,也作为纪念。
士绅们自是看不上这样的奖品,但打上襄王的印记后,就算是一块麻布,他们也要去走一圈才肯回来,薛瑜看了一会热闹,面子撑足之后,不想耗费太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