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设在郊外的实验室回宫,都还没回过神。
陈关一直被安排盯着相关风向,分享了一部分京城的情报眼线, 保证这些人不发生泄密或者造谣之类的情况。见薛瑜回来怔忪, 他心里就是一紧,看看向来木头脸的魏卫河, 没找到任何情绪。
看上去不像是格物所出了事,陈关心里打了个转, 迎上薛瑜,“殿下,东荆来了消息。”
“嗯?”薛瑜莫名,“出了什么事,直说吧。”
冬日里的东荆变化不大, 除了收留逃难的流民外,就是荆州的事, 不管哪个都没有说一半藏一半的道理, 除非是出了大篓子。
“不不, 没有。”陈关擦汗,将手中从正常文书夹层里拆出来的内容呈给薛瑜,“只是江长史在招募夫子时遇到了一个人,暂时不能定夺。”
薛瑜没有把他的轻描淡写全当真,扫了几眼江乐山谨慎送来的消息, 皱起眉, “宝彦?可能是谢家的人?”
东荆一直在招募夫子,就算薛瑜半途扣下了跟着齐国商队走的各家的子弟,也得先紧着官员体系用。招来的一部分夫子能在短期试用后留下,留下的人里一些喜欢东荆, 转向了考公务员的道路,反倒成了县学学生,因此,在慢慢增设课程后,夫子数量一直不够用。
之前招募的人手里除了金帐汗国,哪个国家的都有,楚国人更多的是来打工几天换书看,留下的不多,里面也没有家世很不错的人,毕竟家世好的自家书籍储备丰富,犯不着来出卖学识。而谢家,就是最不可能的几家之一了。
高门子弟跑到邻国隐去姓氏应聘,要么是离家出走,要么是有所图谋。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她倒是知道另一个谢宝彦。剧情里谢宴清死后带着四分五裂的谢家分支之一,和别人斗得你死我活的二房老来子。能力如何不做评价,但能成为下一辈的领头之一,他在讲究身份地位的谢家里地位不会低。
这样的子弟跑来,是图谋什么?
薛瑜捏着信纸,沉吟片刻,“让牛掌柜来一趟。陈关,该动一动楚国的人手,看看情况了。”
商队虽然离开了楚国快三个月,但当时以他们的视角看到的一切,未必没有用,薛瑜需要再了解一下。
薛瑜:“到底姓不姓谢,也不必去专程打探了。既然乐山对此人评价不错,试一试能力,能通过的话,府中文臣谁辛苦些,需要多去村里的,让他跟着来打打下手。”
作为掌权人的谢家想要制造假身份可太容易了,打探到的都是对方想让人知道的,那不如不打探。薛瑜不打算让这个身上有了危险标记的人去接触教育,放进王府编外人员队伍里,跟着吃吃苦、看看人间真实,要么是他观念被改变,要么是露出马脚,这段时间用用人也不亏。
陈关领命,在牛力到来前,刚顶着小雪回来的许袤正好回来,薛瑜多看了一眼他的头顶,忍住笑,“夫子今天读到了什么故事?”
许袤对实验室不太感冒,在薛瑜沉迷实验的时候会三五不时离开,频频与苏禾远串门,只能说新读物的魅力无穷,皇帝、许袤,这一个两个中年人都栽进去了。
在轻车简从的习惯上,许袤与薛瑜一致,只不过平常出行会监督着薛瑜带足人手,他自己出门连打伞的人都不想带,发梢沾的雪粒子被屋内暖风一烘全都化了,让原本还算充足的发量显得格外可怜。
许袤没接话,牛力就到了。
“……谢宴清曾多次出入‘蓬莱醉’酒坊?并且在族学参与教书,为了方便起居搬到了附近住?宴会不常出席,但听到的口风未变?”
薛瑜点点桌面,牛力等人以一个团体的形式到达楚国,不同于上次更多的是出门历练的年轻人,油滑的管事们的加入,其实是专门提供的破绽,让人能够有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