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娃娃斜插在衣领里,可笑地露出半个头。
方锦湖上前一步, 半跪下来, 妇人这才看到他, 惊喜地拍拍手,“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今天生辰,娘给你摘了花,你看好不好看?”
月光映着妇人无忧无虑的脸,方锦湖寻了个方便她插花的姿势低下头, 闻到他身上酒气, 妇人忽地变了脸,“你坏!你骗人!我的小湖呢?你不是小湖!”她攥着方锦湖的衣领,用手中花束拍打他的肩膀,花瓣碎了一地, 双腿直蹬,像一个丢了糖的孩子一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惶然地看着眼前两人,一叠声问道,“我的小湖呢?小湖去哪了?你们见过她吗?”
“……钟夫人。”方锦湖哑声唤道,任由她又踢又打,踹到本就留下青紫的位置,皱了皱眉没有躲开。妇人得不到答案,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哭声,方锦湖将她衣襟里的布娃娃拿出来,放在她手心,“小湖在这里,夜深了,夫人该带小湖去睡觉了。”
“睡觉……对,小湖该睡觉了……”钟夫人恍惚地应着,抱着布娃娃重新唱起摇篮曲,摇摇晃晃顺着小路走了,方锦湖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一路看着她进了屋,才折返回来。
守在门前的尚书方朔仍未离开,眼角的笑纹说明他已经不再年轻,但依稀可见少年时的俊美,笑起来有些无奈,“夫人给殿下添麻烦了。”
“父亲。”方锦湖唤了一声,语调散漫,毫无尊敬,他伸出手,不耐烦地晃了晃,“头疼,给我。”
方朔从怀里取出一个扎紧的布袋,语带犹豫,“殿下,明香丸量大伤身”
话没说完,布袋就被方锦湖劈手夺过,他像是一时收不住力,歪倒在门边,肩膀与木框发出沉闷碰撞声,他毫无所觉,只顾着挑开绳子和内里瓷瓶木塞,仰头就倒。一股甜香弥漫开来,方朔后退一步,远远看着方锦湖像吃糖豆似的倒了一把药丸吃了,没有阻止,好像方才劝说的人并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