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遑论王侯门房呢。
但钱县令倒不是因为被阻拦心生异样,而是……
门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露出热络的笑,口中却一点也不含糊,“小的见过县令了。刚刚许是山上风大您没听清,您要是来交殿下昨日派去的‘问卷’,交给小的就是,殿下吩咐下来的事,小的绝不会耽误事的。但您要是来求见殿下,真不巧,殿下这两日都忙着,您让人递个帖子来,等殿下有空了再回,也免得您白跑一趟,耽误县里的公务不是?”
薛瑜离开宫中时大换了一批血,观风阁留守的只剩下看房子、打扫卫生的几人,其他被流珠一手调理出来的仆役全部随行。门人在观风阁时担任的也是门房,之前林妃来得频繁时,近卫们在的时候有陈关插科打诨送走,不在的时候就全靠他们这些仆役努力。
客客气气把人送回去,也不让人产生误会这种说话技能就是那会练出来的。
听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也不像别家门房靠着主家身份拿乔,但说的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对味,钱县令摸了摸怀里的问卷,暗自咬牙。他都来了,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被打发走?
大门吱呀一声响,被拦在外面侧门的钱县令转头望去,换了一身深蓝衣裳,尽显沉稳华贵气质的襄王迈步而出,目不斜视走出大门。
眼看着襄王就要上马车,钱县令连忙扬声道,“下官怀阳县令,完成了襄王殿下交代的事务,特此求见!”
薛瑜正侧头听着派出去直属于陈关的情报探子描述水车,思路被身边突然响起的一声喊打断,她转头望去,瘦高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点巴望着什么似的笑,“……拜见殿下。”
有时候给人的第一眼观感很重要,薛瑜见得人多了,也分辨得出他们脸上浮现出的渴望。
一个想借着关系抓紧时间往上爬的人,为此不吝讨好示弱。她在心里做出了判断。但是顶头上司做了大案,此人能躲过禁军查案这场风暴,不是藏得太好,就是胆子太小手段不够,没被前任姓钟的东荆太守看上。
“钱县令。”薛瑜停下脚步,颔首示意,“县令若是为了问卷而来,交给门房便是,本王看过后,会做处理。还有其他事吗?”
钱县令还没顾上为襄王仍记得自己是谁高兴,就因襄王干脆利落的说话感到十分不适应。她语气温和,却不像是会任由人提意见、尤其是无谓浪费时间意见的软弱,而是高位者的宽仁。
他能有什么事?回了一趟县里,发生了什么都不曾问过,只跑去找了几个去年最重要的内容抄上了问卷,他们私下打听到襄王在京中任职时喜欢拿数字说话,又半夜点灯叫来县丞,为问卷添了几笔。
钱县令一时语塞,讷讷点头称是。薛瑜翘起唇角,“本王还有事,便失陪了。县令为一县之长,还是早些回县吧。”
深蓝色的身影踏上马车,钱县令回忆着襄王那个笑容,有些不太确定她后一句话是不是敲打警告。但无论是与否,他的确都得赶紧回县了。
门房好声好气地接过钱县令的问卷,在提前准备好的表格上打了个勾,让钱县令签字确认后,目送着失落地踏上马车的钱县令离开,趁没人注意将表格翻了一页。
第一页是县令,第二页则是更下面的能人。
钱县令巴巴跑来一趟想见襄王,撞到南墙才肯低头认清现实,可以想见,怀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会太少。这几天他可得多准备点水,不然,襄王府门房嗓子粗嘎难听,多影响殿下的形象?
薛瑜打发走钱县令,进了车厢回忆了一遍自己的应对,确认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至于释放出允许私下拜访的信号,便将这件事丢开了。以往是她要揣测他人,如今是别人要揣测她,如何约束住容易胡思乱想的下属,正确释放信号,也是逐渐在熟悉的一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