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一千人得去到东荆自己招,你也只能做副手。不过陈关要打理情报这些,指挥和训练权都会给你,只是挂个名字。”
薛瑜耐心解释,伍九娘领兵又招了许多女兵,已经够在朝臣们纤细神经上蹦迪了,方锦湖没有军功,直接空降做统领不是不行,但未免太扎眼了些,对于一支会被放出去扫荡的队伍来说,关注度绝对是多余的存在。
“或者你换上男装?都随你了。”
被突然点明了之后安排,刚刚的作态就显得有些尴尬起来,薛瑜看着方锦湖像是梦游一样站起身行礼告退,出门时还被裙角绊了一下,等人走了,才无声大笑起来。
笑够了,也快到了休息的时间,桌面的杂物是方锦湖收拾过的,不需要再管,薛瑜起身欲走,忽然看到灯下的地板上有一片暗影。
仔细看是一滩暗色,尚湿润的血迹。
她能肯定,之前这里并不存在血痕。
有时候方锦湖总是能让人怀疑他是受虐狂,没伤都要搞出点伤来。薛瑜不太放心,出门问守在这里的侍卫方锦湖去了哪里,准备好洗漱间就等着送殿下去的侍卫愣了一下,还是按下了表现自己的冲动,老老实实回答,“女史回屋去了,臣去唤他?”
“等会我去寻他。”薛瑜觉得让方锦湖先醒醒神,再去找人看又折腾伤了哪里比较好,不然他再多点伤口就糟了。上次生气时让对方伤口裂开了的事,薛瑜可还记得。别的不说,秦思牌金创药管够。
不得不说,薛瑜对方锦湖还是了解的。观风阁楼上方锦湖独自一间,隔壁住着流珠,从薛瑜辨认他态度有些转变,手下人也都各司其职忙碌起来后,她就撤了流珠时时刻刻的盯梢,流珠不累,她都累了。况且,到底是一男一女,总得给流珠留点私人空间。
装潢简单的屋舍里方锦湖赤着上身,拉开包扎的白布,之前不小心用力过度掐破的手心按上去就是一个血印,他却不知道痛一样,眉头紧锁,神色阴郁。
忍耐头痛本是多年习惯了的事,只不过在薛瑜身边,或许是喝到了对症的药物,之前的发作都相对减轻,扛过发作期也变得容易了起来。只这次是个例外,方锦湖说不清是因为情绪,还是因为卷土重来要连着之前减轻的部分一起疼,让人格外难以忍受。
他低头摸了摸结痂全部掉落,只剩下浅浅肉色疤痕没有消失的腹部,完全看不出曾有一道裂痕。
疼痛唤出了他糟糕透顶的情绪,但这一次,戾气对准的人只剩下自己。
肩头白布下的伤口结了一层薄痂,方锦湖按住发皱的边缘,用力撕下。
鲜血混着透明的液体渗出,糊上药膏时指关节发白,肩头的疼痛瞬间盖住了来自头颅的割裂痛楚,他又用力按了一下,皱紧的眉松开,好像戳的不是自己的皮肉,而是路上看到的要烂掉的尸首。
痛吗?还好。方锦湖抿着唇,指尖按在上面,像是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再来一刀。
随着方朔被抓进去审问,明香丸已经在方府彻底清扫干净,他也戒掉了多年,但习惯已经养成,在疼痛中总会浮现出若远若近的记忆。
留下伤口的那天薛瑜轻手轻脚的包扎,出神和严肃;薛瑜急匆匆按下他除了有点疼其实不影响活动的手臂;薛瑜喝药时看着他面不改色喝苦药,挑起的眉梢……
方锦湖拿了干净白布捆起手臂,下手很重,比起包扎更像是要勒断。
药物的刺痛将头疼分散出去一半,痛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冷汗、耳鸣、抽搐、疼痛,方锦湖披了件外袍躺了下去,在疼痛的间隙里模糊想着,若非突然发病,现在他该是在薛瑜屋中守候的。
“锦湖?”
薛瑜连着敲了三遍门,有些奇怪。以方锦湖的武艺,该是能早早听到她带着人来了才对,在观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