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方锦湖闲适地拍了两下手,还在里面照顾方朔的仆役和外面剩下的零星下人们走过来,齐齐对方锦湖施礼,被拒绝了参观提议的管事站在最前面,“二娘子。”
里面没有一位方嘉泽眼里的方锦湖的人,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小厮。
“你们、你们连主家都不认了?!”方嘉泽怒吼,但更多的是惊慌。
方锦湖歪了歪头,轻声细语,“阿兄,他们的工钱,这些日子可都是我在管,你什么都没做呀。好了,劳管事带人去帮我核对财物,抬来这里,等会收拾完了要送出去的。”
方嘉泽看着他往门内走,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要做什么?”
“我来看看父亲罢了。这也有错么?”方锦湖垂下眼,像被伤透了心的妹妹,缓缓走过方嘉泽身边,蹲在墙边守着方朔的禁军看着摇摇头。
同父同母,差距也太大了。
方锦湖缓步进门,把嫁妆单子在方朔眼前晃了晃,状似遗憾地叹气,“管事说了,万两现银和零碎的东西是没有了的,家里锦绣也快出阁嫁人,总不好让她没了嫁妆。宅子是□□父传下来的,不能忘本卖掉,我左思右想,家里那个庄子倒是合适。”
方朔呜呜作声,却被轻巧卸了下巴,在门口刚回过神的方嘉泽听到这句,气得血气上涌,“你休想!那庄子起码六七万两,你一万多就要拿去,怎么不去抢钱?”
再大的情分在捉襟见肘、处处缺钱的生活里都要消磨干净,更何况“兄妹”两个也不曾培养起多少情谊,论起来方嘉泽虽恨方锦绣不听话,但还是有过心疼的时候。
方锦湖乜他一眼,笑意浅浅,“连年歉收,佃户也跑了不少,地都荒了,能折价一万多已经是看在阿娘的份上。到外面去,你怕是连七八千两都卖不到。怕你们没处住,我连这座宅子都没要。”
不仔细听,倒像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方朔盯着方锦湖,终于看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拼命对方嘉泽使着眼色:别和他作对。
然而方嘉泽没能理解意思,还以为父亲又在偏袒这个女儿,握紧了拳头,压住脾气,瞪着宣布完要庄子就起身离开的方锦湖,恨恨道,“你倒是拿啊,我看你吃不吃得下!”
“阿兄这样关心我,我也送阿兄一句话。”方锦湖逼进一步,吓得他往后退了退,方锦湖轻声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阿兄还是,早做打算呀。”
声音落在禁军耳中,是一声妹妹最后的忠告,落在方朔耳中,却像是一记丧钟,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管事还没回来,我去看看锦绣,到底是姐妹一场,为她送嫁做不到了,提前添妆倒是行的。”方锦湖往外走,又像是想起什么,回身对方嘉泽道,“大兄就算再不满意何家,也得多想想锦绣。”
方嘉泽已经满脑子都是失去的钱和明显失控的府邸,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方锦湖独自离开了,等到方嘉泽冷静下来,感觉方锦湖与他们还有些亲情在,带着人追过去试图继续与方锦湖谈谈嫁妆返还能不能少些,还没走到,就忽地听到方锦绣院中响起一声惊叫。
“死人了!快来人啊!”
满脸惶恐的小厮冲出门外,正与跑回来的方锦绣的丫鬟撞了个满怀,他定定神,抓住丫鬟怒道,“你去做什么了?娘子出事是不是你挑唆的?!”
丫鬟被吓得坐倒在地,被领着溜进来的何期脑子嗡的一声,冲了出来,“你说什么?谁出事了?”
116. 自缢 我不是他。
一刻钟前。
“大娘子这是要去哪里?”一个少年人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收拾着包袱的方锦绣一颤,没敢回头,“你、你是什么人?”
少年没有回答, 方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