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立刻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边穿衣服边问起黎悠现在的情况,那叔叔说得很含糊,只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让他赶最早一班飞机回去。
打车去机场的路上曹烨手脚冰凉,牙齿止不住地有点打颤。
他想到大约一年前,黎悠从饭桌起身时,像是忽然泛起一阵头晕,撑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曹烨当时说下午陪她去医院,黎悠却坚持下午她要同乐队一起飞往比利时演出,等演出回来再找医院去做检查。
那之后曹烨又问过一次,黎悠说自己已经去做过检查,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近期乐队排练经常熬夜,身体有些贫血才导致偶尔头晕。
曹烨打小信任黎悠,黎悠说什么他便信什么,从没对她的话产生过怀疑。所以那时黎悠说自己没事,曹烨便也很轻易地相信了。
但现在他接到电话说黎悠登台演出前晕倒了――会不会跟这一年来的偶尔头晕有关?曹烨劝自己不要多想,黎悠近一年来情绪正常,频繁飞往国外演出,或许只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身体抱恙。
但他还是感到害怕,坐到机场候机厅里,他的两只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无法克制地轻微抖动。
机场候机厅提供免费的当日晨报,他拿了一份想要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强迫自己从过度紧张中冷静下来。
盯着头版那则关于“梁思?戳只昧登椤钡男挛牛?曹烨攥着报纸的手指又一次收紧,他想梁思?醋龅每烧婢?啊,与林幻谈恋爱还不够,非得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赢了这场较量。
他翻到了娱乐版,盯着梁思?春土只媒游堑恼掌?看了好一会儿,这新闻让他心烦得要命,他“啪”的把报纸合上,站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整沓扔了进去。
黎悠生病带来的恐慌感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可是在这铺天盖地的恐慌里,有一丝酸涩感随着心脏的跳动,顺着体内枝蔓横生的血管流向四肢。
他说不清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掺进来的,可这混合在一起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极了,甚至没办法舒展身体靠在椅背上,只能蜷缩起来趴到膝盖上,把自己埋起来。
――
那以后梁思?从泻艹ひ欢问奔涿挥性偌?到曹烨。
他想曹烨大概真的生气了,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意气用事,在曹烨与林幻之间横插一脚。他很少这么不顾后果地冲动做事,但那会儿亲眼目睹曹烨追姑娘的场面,加之又被他说的那句“公平竞争”一激,很难去做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他试着去补救自己的错误,给曹烨打电话、发信息,但都没收到回应,曹烨像是失踪了一样。
某一次参加一个业内的晚宴,他碰到了曹烨的朋友迟明尧,他费了些力气甩脱记者,走过去问他曹烨的近况。
“他回美国了吧,”迟明尧说,“我也好久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