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大型相亲活动罢了。

他的父亲大人为了他的性取向还真是操碎了心啊!

这几天被拉去参加的大大小小的宴会里,这种相亲性质的宴会数不胜数,即使是少有的商业性质的宴会,程父也会专门带他去跟那些领着自己女儿来还算熟稔的企业家们交谈。

面上豪迈开朗笑着,像是什么都不计较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指不定的发愁,想着怎么把他的性取向掰直呢。

程奕也由着他,宴会让参加就准时到场,只是要让他和那些朋友的女儿交流就算了。

男女授受不亲,他就像没听见这话一样,一转头就端着酒杯走到人群中去与那些大他几轮的中年人笑着交谈。

美其名曰,要为公司拓展人脉,开拓市场,为公司创造更多元化发展的可能性。

程父气得牙痒痒,却又顾着面子,不好再外人面前揭穿他,在其他老板止不住地夸赞表扬程奕时,他脸上虚假的笑都快挂不住了,还得点头谦虚说着:

“哪里哪里,他就一不懂事的小兔崽子。”

眼眸冷冽地盯着程奕走远的背影,咧着的嘴角颤抖一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反正程奕不在乎这边发生的事情就是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程父被他得罪得心里很不舒服,那他此时不跑还更待何时啊?

唯一让程奕感到不安的是,他并没有告诉沈常桉这些宴会的真实性质。

或许是大男子主义上头吧,程奕自信这些事情他是能独自处理好的,不想让沈常桉为之忧烦,也不想让沈常桉为他担心。

一想起沈常桉这三个字,那些被压抑的想念就一下席卷翻涌起来,心中思念的波涛汹涌澎湃。

程奕蹙眉轻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快就回来,身处在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深浅不一的试探时,越是与他们谈话交流,他就越发想念那个安静祥和的小村庄。

悠闲舒适,随心而动。

心中升起烦闷,他也就没忍住喝多了些。

不过天气预报说,这几天C市那边一直都有雨,那他好像也不能在院坝里的摇椅上躺着晒太阳了…

……

程奕拿着平板和笔盘腿坐在落地窗前,阳光洒在他俊逸的眉眼间,柔和温暖,他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平板上不同的折线时时变动着,数字跳动间,淡淡红光有些模糊地映入黑眸中。

一下午的时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间流逝不见。

临近下午五点半时,程奕才终于停下了草稿上的潦草计算,从他略显放松的眉眼看来,炒股的结果还算是让他满意的。

换上最新送过来的一件修身得体的白西装后,他从满抽屉的车钥匙里随手拿了一个就出了门。

等坐着电梯往地下车库下去时,手机突然响铃了。

看着来电人的备注,程奕眉眼柔和起来,手指一滑,他接通了电话。

嘴角上扬着带着笑意,声音低沉温和。

“桉桉?”

对面有些安静,程奕将耳边的手机拿了下来看了看,没错啊,备注上面是显示的桉桉两个字。

他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程奕眨眨眼睛,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他集中注意力侧耳仔细听着。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没有开口,轻微的滋滋电流声音里,只有一道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等了好半晌,对面才终于有了点声音。

“……程奕,外婆她走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一点点艰难挤出来的有些小声,夹杂着阵阵电流,话语平静,可平淡的声音却又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带着些无助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