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1 / 2)

握回他的手,灵叶的面上浮现一个悲切的微笑,她又吐了一口血,她温柔地凝望着云相濯,对他缓缓摇了摇头,像是不要她去做什么。

“相濯。”云相奚的声音响起了。

“拿着你的剑,站起来。”

云相濯知道他在说什么。也许在这世上,他真是唯一知道云相奚的人。

他放开了灵叶的手。灵叶的伤很重,但还留了生机,云相奚没有折她的剑,也没有用那一剑杀了她,云相濯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云相奚留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拿起你的剑,站起来,用你的剑来问我的剑。

用你没有斩情丝的心,用你那颗有我、有你的母亲、有所有人的心来问我的心。

你胜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败了,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云相濯用剑尖拄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右手的经脉应当是被震断了,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握住剑柄。握紧它,应该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他现在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可是他还没练过左手剑。

离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看过了这所有的一切。幻云崖凛冽的夜风吹过他,他眼下一线刺骨的冰凉。他有多少次想去握起云相濯的手,有多少次想去挡在他和云相濯之间,可是连那似是而非的触觉都没有了,他只是徒然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虚空般的幻影,他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像一场轰然而至的雪崩。

只是他清楚地记得后来的叶灼会用左手剑,叶灼的左手剑和右手用出来的一样好。

这是心魔幻境。

是啊,这是心魔幻境,藏在人心最深处最残酷的那些浮光片影。让来自洪荒万古的心兽都欣喜若狂的心魔幻境。

为什么他十年后才来到东海?

云相濯握着他的剑,与云相奚相对而站。他的失去血色的右手没有颤抖,剑握得很牢,云相奚赞许般轻点头:“来。”

他身上的气息压到比云相濯低一个大境界,像从前每一次那样,与云相濯对剑。

云相濯的剑变了,外表还是那些剑招,内里却压着灼烫的火,像是一截离树的松枝,明知燃尽后只有四散的飞灰,仍要烧起那一瞬的烈焰。

可毕竟还是他亲手雕刻的剑。云相奚要接住剑,很简单。他对云相濯用出的剑,亦控制在只胜一分。

第一剑,他断了云相濯一条经脉,用了一道云相濯先前没看过的剑招。

“第二十五卷 ,第一剑。”云相奚说。

又是一剑。云相濯的剑挡住了这一剑,剑气又震断他身体中一段经脉。

云相濯手中的剑从没有放下过。

相濯剑断在第二十九卷 ,第十七剑。它化作千百块苍白的碎片。

云相濯身上经脉寸断。

直到剑折,而他倒下去,他都没有松开手中剑。

云相奚看着他直到现在才挣扎倒下的身影。

“做得不错。”云相奚说。他的血脉应该如此。

然后,他挥出了第十八剑。

洞穿了灵叶的胸膛。

灵叶蓦地咳出最后一口血,血色翳过她的全部视野。其实她想过自爆,可是云相奚封了她的功体。

……终究还是让小濯看见了这一幕,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而接下来,也许还会杀更多人。

她艰难地转过视线,模糊的视野里有什么小小的东西在朝她挪动。是小濯吗?可是小濯现在站不起来,也动不了了。他只能用唯一还能动的那一部分关节,朝她一点点、一点点爬过来。

“小濯。”她说,“都忘了吧。”

“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