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乔昔方才将好几盆魔君从人界带回养的绿植给打翻了,有些还被踩了。侍女们面色为难,这可是魔君以前最喜欢盆植。

良久,落花朝恍若梦醒,看到侍女还跪在那些混合着泥土的绿植前,蹙了蹙眉,然后抬步离去。

侍女们被看一眼,如临大敌,心齐道:“那姑娘惨了....”

澎湃的江水汹涌,火红的旗帜飘扬,魔兽纹路夺人眼目,几辆魔兽烈车,鸣乐声响彻整片峡谷,洛乔昔还穿上那件拖曳长服,戴上金冠玉钗,玉容如画,被押在渡河边的圆柱准备绑起来,引得不少魔族窥望。

对于这一切,她长睫盖住那双流溢华彩的浅眸。红袖内手指忍不住攥紧灵囊,以缓解浮躁心。

渡河边祭台上,远远象征魔域至高的魔兽伫立,落花朝身着红衣,与她身上这件有些相似,不过他身上黑色元素居多,戴着同色发冠,正在听身边的人汇报什么。

两名魔兵正动手将她双手绑在圆柱,突然,洛乔昔瞥了眼右边的魔兵,呼吸重了些,她还没得及说话,围观的百姓骚动,万众瞩目中白阎出现了。

他怎么来了?

等看见魔兵将魔兽烈车上的遮掩物扯落后,洛乔昔瞬间不淡定了。

落花朝蹙眉看向走上祭台的人,白阎朝前行了一礼,淡然打断道:“这也算是祭奠,我怎能不来。”

落花微阖的眼眸轻抬,似有似无瞥了渡河边一眼。

距离太远,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白阎为何要将这些弟子都放出来?跟原先说好的不一样,但如今也不能当众大喊出来吧,洛乔昔这边抓心挠肝干着急,只寄望落花朝不会食言。

落花朝不会食言,他第一次当着下属的面驳了白阎的话,还以魔君身份命令将人关回去。

祭台上两人就像是两头争夺猎物的雄狮,互不退让,直到下边的魔兵小心翼翼上来,询问两人庆典是否还继续。

“仙盟的人也快到,到时或许还用得着。”白阎说话十分自然,就像以往的无奈妥协。

落花朝蹙了蹙眉,如今白阎的身体的确做了不多事,打乱计划对魔域也无好处,所以他没怀疑。等他吩咐完魔兵,白阎已经走向渡河边,因为眼睛失明,他走得极慢,背影在落花朝目光下,似乎有几分佝偻。

一直以来,洛乔昔觉得落花朝性情难捉摸了点,但至少不会像那些灭世大boss一样,所以相对不熟悉又反复无常的魔师,她对前者多少有些信任的。

当白阎走来时,洛乔昔沉声道:“...我并不想看到你。”

白阎拢了拢胸前的狐裘,唇角的笑意淡去,有些意味不明:“若是曾经的我,或许你们都走不出魔域。”

洛乔昔挑眉不语。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也算得上是你师祖,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冥傀对墨倾池似乎有很深的执念,或者说他身上的东西。”

他的眼瞳是天赐上古兽瞳,寻常幻术自然有被看破风险,而他,却不会。当然,除了拥有同等上古血脉。

在遇见冥傀前,还从未有人能逃过他的眼瞳,为了压制侵蚀,他的能力不能再用。尽管这出戏拙劣,这是他唯一能为魔域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完这句话,忽然十字圆柱的绳索一松,洛乔昔还没反应,白阎上前两步,朝她伸出手。

一声沉闷异响。

紫风戟突然现身,白阎身后魔兵突然想受到什么刺激,疯狂抽搐起来。祭台上落花朝似喊了声。

四周嘈杂渐渐静下。

眼前的白阎似还在轻笑,唇角却微微颤抖,身体踉跄后退,离开洞穿胸口的紫风戟,缓缓往后倒去。洛乔昔霎时脸变,顺着视线,落在紫风戟上黑色的血,呆滞好长一阵,突然反应过来,刚抬头,一抹红光闪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