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竟然先行一步:“不是说要带我去见阿循嘛,那快些吧,见过之后,要杀就趁早杀,我也好早些去投胎。”
他的语调平缓,步履稳健,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太子心中的怀疑却丝毫没有打消,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事。只是从他口中问不出,他便也不再追问。
即便他隐瞒了什么,但阿桶不曾提起,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到了天牢外头,太子命人将鲍岂松了绑,随后让人去将五驸马鲍循带出来。
鲍循朝太子行礼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让起,看了眼不远处被禁军押着的鲍岂:“阿循,你叔父来了,和他好生聊聊吧。”
听出太子语气里的无奈,鲍循心知不妙,点头应是,快步走向鲍岂。
情同父子的叔侄俩见面,默默对视片刻,都红了眼眶,两人重重拥抱在一起,随后分开。
鲍循跪了下去,满眼愧疚,嗓音发哑:“叔父,阿循不孝,是我出卖了你。”
鲍岂在鲍循肩膀上重重拍了两巴掌,朗声大笑:“好小子,果然是你,干得好。”
鲍循一愣:“叔父,您不怪我吗?”
鲍岂单手将他提起来:“怪什么怪,原先老子还担心你心慈手软,是个妇人心肠,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越这般说,鲍循心中越是难受,声音哽咽:“叔父,对不起。”
鲍岂瞪他:“哭什么,别说老子还没死呢,就算老子死了,你也不许哭。”
鲍循抬袖擦泪:“好,我不哭。”
鲍岂看了一眼太子方向,就见太子不知何时已经进了牢房,押他过来的两名禁军正在和天牢看守说话,无人盯着他。
鲍岂揽着鲍循肩膀,神色一肃,低声问:“阿循,你可知十二公主是哪位娘娘生的?”
鲍循:“是皇贵妃,叔父为何问起十二公主?”
鲍岂未答,又问:“皇贵妃姓甚名谁?”
还不等鲍循回答,鲍岂又改了主意,“不,不必回答她的姓名,你只告诉我,皇贵妃是何来历。”
鲍循仔细想了想:“我只听过传闻,说皇贵妃好像是山匪出身。”
“山匪?”鲍岂捏着鲍循肩膀的手力道加重,随即大笑出声:“好,好,好。”
这突兀的大笑,惹得禁军和天牢守卫都戒备地看过来,众人的手都已按在了腰间的刀剑之上。
鲍循低声劝:“叔父,这里是天牢重地,不得喧哗,您快别笑了。”
鲍岂点头,停了笑。
鲍循不解:“叔父,您为何无端发笑?”
鲍岂并不解释,在鲍循肩膀上拍了两下,正色道:“沈敬山”
见鲍岂直呼陛下名讳,鲍循脸色一变,急忙打断:“叔父。”
鲍岂从善如流改口:“陛下,我是说陛下是个能容人之人,你和五公主素来恩爱,回头你到陛下面前服个软,再求五公主帮你求个情,他必定能留你性命。”
鲍循:“叔父不必挂心,阿薇已经帮我同陛下求过情了,陛下已经允诺会宽恕我。”
鲍岂欣慰:“如此甚好。”
鲍循满眼担忧:“叔父,你也去找陛下服个软可好?”
鲍岂:“原本我是来同你道别的,可这会儿你叔父我改主意了,我这就去陛下面前磕头求饶,同他再讨一段日子活一活。”
鲍循蹙眉:“叔父,您可是还有什么‘后招’?大宣如今安稳,且、且陛下身边有高人指点,您莫要再生事端。”
鲍岂笑笑:“放心,没有后招。”
鲍循略微放下心来,语重心长劝道:“叔父,陛下是个好皇帝,臣服于他,并不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