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想带着一根刺活一辈子。
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她也不忍心看着以前关系亲近的父女俩反目成仇。
她已故的嫂子肯定更不愿意。
所以如果她能帮忙剪掉这根刺,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而且她哥那头态度比之当初已经软化不少,不会再恶劣地不听劝。
但能不能彻底放下钢琴家的梦,接受女儿做演员嘛这就是父女俩该坐下来好好谈的事情了。
去见他吧,晚晚。
孟怜玉看着酒杯里晃动的红酒。
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矛盾终究要解决,你们不能带着一根刺活着,你妈妈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们父女俩这样。
桑晚慈没说话。
孟怜玉道:他没那么无可救药。
一个无可救药的男人,怎么会关心女儿在外面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一个无可救药的男人,怎么会私下里给女儿的经纪人打钱,要对方保证女儿的基础生活水平?
他只是活在矛盾和执念里,一时半会挣不开那道枷锁罢了。
桑晚慈眸光沉沉:姑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知微受委屈。
我知道。
孟怜玉放下高脚杯,起身道:你想解决她的委屈,姑姑想解决你的委屈,一个都不能落下。
晚晚,你在外面努力这么久不就是想告诉你爸你的选择没有错吗?
现在就是好时机,去吧,去见他,姑姑陪着你。
桑晚慈沉默不语。
片刻后,她缓声道:好。
鹿知微坐在沙发里,抱着自己。
她在等桑晚慈出来。
等着等着,就等到已经换完衣服,准备出门的桑晚慈。
鹿知微:?
她抓着沙发问:你去哪?
桑晚慈将她送的围巾挂在肩膀上,走过来俯身亲了她一下。
我去见姑姑,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鹿知微仰着脑袋看她,眸光盈盈。
桑晚慈的唇又一次落在她的唇瓣上,带着对她无人可及的喜欢:不要担心,交给我就好。
鹿知微轻轻颔首,满目信任。
她一直都相信桑晚慈,相信她对自己的爱。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桑晚慈点了点头。
她转身欲走。
鹿知微忽然抓住她的手。
晚慈,能不能解决都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早点回来,我等你。
她不知道桑晚慈究竟是要见姑姑还是要见爸爸。
如果是后者,桑晚慈又因此和父亲闹矛盾的话,那她宁愿默不作声挨周玲玲的打。
反正她以前是小透明嘛,吃苦受罪这种事情最熟练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桑晚慈从她的眼睛里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也知道自己没有喜欢错人。
她的知微值得一切最好的。
放心,我有分寸。
孟家。
孟朗承站在书房的窗前看雪。
在桑晚慈很小的时候,他只要站在这里,就能看见妻子和女儿开开心心地在庭院里玩雪。
他的女儿总会笑容灿烂地喊他快点下去帮她堆雪人。
可现在妻子不在了,女儿也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