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陵是个老狐狸,他一直对凉州的军马心有戚戚,唯恐双方会遭遇上,更舍不得折损自己手底下的兵。心有顾忌,打仗藏着心眼儿,所以洪关才能坚持到今日。”
霍青寒扔了手里棋子,眉头舒展了几分:“你这棋艺倒是有所进益。”
林云城嘿嘿笑道:“都是三哥教的好。不过三哥,周广陵若不尽快攻下洪关,咱们也没办法动作啊。如此一来,岂不是又要耽搁下去。”
“也无妨,南楚荣太后召回于弘文,为保地位,放弃江北。江北众将早已寒了心。朝廷再不给粮草军械,你当江北诸城能熬下去?拖一拖,也好。”
林云城有些沮丧:“若不是我当日冲动,泾阳也不会丢,三哥眼下也不会这么头疼了。”
“过去的事儿,说之无益。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头疼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失败又不代表次次都会失败。”
林云城托着下巴,怅然道:“怪不得我祖父喜欢三哥,三哥总是懂得许多道理,打仗厉害,武功高强,人又豁达通透,我怕是再修炼百年,也及不上三哥五分。”
霍青寒笑道:“你自有你的好处,何必妄自菲薄呢。”
说话间,有军士送了密信。霍青寒也不避讳林云城,拆了信来看,扫过几眼,脸色瞬间变的不好。
林云城有些紧张的问他:“怎,怎么了三哥?”
霍青寒嘴角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孟勇回盛京了。”
林云城不以为意道:“回就回呗。”
霍青寒又道:“六皇子发难了。”
林云城这才正视起来:“孟勇怎么就这么命大呢!”
霍青寒借着烛火烧了信,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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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致日夜兼程,赶回潞州已是三日后,她连威远镖局都来不及去,直奔秀水村。
本以为回到家中,会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会看见阿瑾笑嘻嘻的朝她扑来,喊着‘阿兄’;会看见锦颜羞涩的笑,听她娇声软语的喊一声‘相公’……
可推开院门却见她爹和弟妹愁眉苦脸的坐在院子里。
她走江湖惯了,一点味道都能闻的出。即便院子里被人清理过,但血腥味还是没有散的彻底。
她心里咯噔一跳。
“爹,锦颜呢?”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林老爹眼泪唰的就流下来:“大郎啊,爹对不起你呦,锦颜她,锦颜她被人绑走了呀。”
林玉瑾和林玉娇显然也不知哭过多少遍,一双眼又红又肿。
“阿兄,怎么办呀,嫂子都快生了呀!”林玉娇哽咽着说道。
崔严一脸愧疚,单膝跪地:“镖头,是在下不好,没能保护好夫人和小舅爷。”
崔严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虽是换过衣衫,但伤势太重,血迹已然渗透过来。
林玉致忙将崔严扶起:“崔师父受了伤,可有好好包扎伤口?”
“有,小少爷请了大夫,已经无碍了。”
“来的是些什么人?”
崔严道:“看不出底细,都是死士。他们目标很明确,抢了人就走。”
林老爹道:“大郎啊,你说会不会是那杨家人回来报复了?”
说起杨家,林玉致起初没太在意,只当杨家是得罪了什么人。如今再细想来,锦颜才受辱,杨家就被抄了家,太过巧合。
还有,锦颜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锦生说那人瞧着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会是谁呢?总之有太多疑问要理清了。
“林大少爷不如从县尊大人入手查起。”
林玉致循声望去,见说话者是一清秀书生,便知这位就是程钰程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