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站在紫金关城楼里极目远眺,虽然除了绵延苍山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依然在心中描绘这样的盛景。整个江北,整齐划一,林字军旗迎风飞扬,携虎踞龙盘之势,只等大风起,虎啸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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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海都统训练的新征召水军经由紫金关东关城到随州去,接手随州渭水北岸的水师。
三月二十二,李怀骋所率直属军三万分三批次乘战船渡渭水,在安州集结。
三月二十六,沈鸿指挥五艘巨大战船乘载一万水军自随州港而出,渡渭水奔江州而去。
裴绍领兵出关相送。
三月江南春暖,两岸烟柳淡淡,迎风招展。而渭水北岸的风却仍带着几分微凉。
林玉致缩在红色披风里,江风吹过,披风迎风鼓荡,飘舞翻飞。红色兜帽罩在头上,将她白皙的面容趁的如三月桃花。
裴绍怔怔的看着眼前女子,她眉眼含笑,瑰姿艳逸,飒然出尘。唇角微微弯起,便如春风拂面,平生风流神韵悉在眼角眉梢。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红衣趁的出她的出尘风韵,显的出她的傲然风骨。如烈焰如似骄阳。
一旁的傅辞一身素白衣衫,恬淡雅正,眉眼俊逸,似挥洒在雪纸上的一部温润诗卷,悠远又醇厚。二人一火热一淡雅,相宜相依。
裴绍心中不自觉的竟微微漾起一抹苦涩来,但他很快便将这莫名溢出的情绪敛了回去。
“此去京城,危机四伏,二位万勿小心谨慎。江北之事无需挂念,有我在,一定让江北成为你最坚实的壁垒。”
林玉致笑着点头:“有大哥在,我们心里自然踏实。”
裴绍看了她一会儿,抿了抿唇,严肃的说道:“玉致,我知你此行已做好万全之策。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率大军攻入京畿。”
林玉致笑的开怀,她说:“大哥曾说忠于国,忠于民。如此行事,岂非违逆初心。”
裴绍一愣,继而垂下眸子,用低沉的不容忽视的嗓音说道:“我说的很认真。如果有那种万一,南楚会是如何情形你应该清楚。正是因为忠于南楚,才要踏平京畿,匡乱扶正,用武力镇压,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南楚的安稳。”
林玉致敛了笑意,同样认真的回道:“若真有那一天,大哥可自行决断。江北兵权交由大哥,便是这个意思。”
“可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永远都用不到那块虎符。”
“那就承大哥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