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章看清她面上神情,一下就炸了毛,“称本伯的字只应天上有,看一眼都是荣幸的,是你!花言巧语本伯骗来印坊题字的,也是你!现在嫌本伯字不配作为奖励的,还是你!合着之前你只是在拍本伯的马屁?”
“下官冤枉!青天大伯爷明鉴!”沈筝见状赶紧起身上前,手握拳头给余时章捶起了肩。
“下官的意思是,您可是堂堂永宁伯,此等小小比赛,怎配用您老人家的墨宝做奖励?岂不是跌了份,还有啊,您想......”
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似得从她口中往外冒,终于将余时章的炸毛给捋顺了。
第五探微面露钦佩,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沈大人方才那话中,分明就带了些许嫌弃,连她都听出来了......
余时章明显还有些小不乐意,噘嘴道:“那你说,不用本伯的墨宝作为奖励,用什么?”
他倒要看看,沈筝这丫头还有什么鬼点子。
这话还真将沈筝给问到了,她方才光想着比赛与拼音,压根儿没想过用什么作为比赛奖励。
她干笑一声打了个哈哈:“对学子们来说什么实用,便用什么做奖励嘛......笔墨纸砚、各类书册,或是直接奖励银子......也不是不行吧?”
“还有!”沈筝说着说着,便又想到一法:“对学子们来说,还有一项极大的开销。”
“何开销?”
第五探微思索片刻,接话:“赶考路费?”
“对咯!”沈筝一打响指,坐回石凳上道:“不论是上府中赶考,还是入京赶考,对学子们来说,路费与食宿费都是一笔昂贵的开支,甚至对普通人家来说,根本难以负担。”
这话她可没说假话,越是偏远地区的学子入京赶考,其花销便越是高昂。
首先路费就是一难题。
比如从同安县出发,快马加鞭走官道,还要在每个驿站换马的情况下,都要十来日才能到上京。
更别说大多学子的家境,都称不上“优越”二字,其中能搭上关系能坐船入京的、家中有钱租买马车的,那都是上上之选。
至于家境再次一点的学子,就得花笔银钱赁头倔驴,再一路与倔驴斗智斗勇,一路拉扯磕磕绊绊到上京老驴赁不得,老驴脾气更倔不说,死在半道还要赔钱。
说句难听的,到时候功名没考上,回来还要赔头驴......
天都塌了呀。
最后便是家中困难的学子家中为供他们读书,早已花光了家底,考取功名一事本就承载了一家人的希望。
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书,不去上京走一遭,岂不浪费?
所以这类学子大多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带些干粮,在道上蹲来往商队,若遇见好心的商队,一路上替他们干干活打打工,也就能跟着入京了。
但这事儿得靠运气,好心的商队不一定去上京,去上京的商队不一定好心。
所以只剩下一个最次的选择提前几个月甚至半年开走,一路腿着过去。
这一入京方法的结果显而易见,一路风餐露宿,身体搞垮了都是小事儿,就怕半道遇险,人都给走没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
思及此处,沈筝叹了口气。
上辈子的电视剧还是将此事美化了,穷书生进京赶考能乘马车不说,半道还老能拯救富家或是官家小姐,这不纯做梦吗。
但眼下,她同安县的学子不必吃这等苦了。
“赶考一路费用不菲,而如今同安码头已在修建,所以下官想将此作为本次比赛的额外奖励,您觉得如何?”
余时章闻言“啧”了一声,吹着茶盏中的浮沫道:“要不说你这丫头想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