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文抄公,明面上什么都有了。
但其实她的内里呢?
她还是那个憋半天都憋不出半句绝句的沈筝,偷来的东西,终究是偷来的,除非情况特殊为了大周,必须得打别国脸的时候。
所以就算她将那些名家绝句抄来了又如何?若那些名家真与她处在同一世界,但他们就写不出来新东西了吗?
绝无可能。
他们有的不是某一首固定诗词,而是才情。
就像李白写不出《送孟浩然之广陵》,但他能写出《送王浩然之广陵》、《送李浩然之广陵》、《送刘浩然之广陵》。
甚至他都不用送浩然去广陵。
他想送谁就送谁,想把人哪儿去就送哪儿去。
余时章见她说得慷慨激昂,轻咳一声:“你也别怪他们,流芳千古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镀了点儿金......”
要当事人看着舒坦、后人看得敬佩,那这些记载就少不得要加点料,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一件事。
“怎么连您也......”沈筝无奈,破罐子破摔:“那让他们将您与下官一起写上去,把你写得天上有地下无,写成万年难得一见的伯爵。”
“你这丫头......什么天上有地下无,万年难得一见,本伯是什么物件吗。”
余时章想过被写上去,但也没想过被写成这样啊。
第480章 建学史
沈筝露出一副“您也知道”的神情来。
“伯爷,学训本就是县学根本,下官为人如何,又有几斤几两,在您与大家心中也都明明白白。就算某些情况下需要给人镀金,但对于县学,下官还是想孩子们脚踏实地一些,就像读书一般,莫走这些形式主义。”
她看着李宏茂与学子们,认真道:“你们对本官的爱护之心,本官都知道,一直都知道。本官头上这簪子,是本官最为宝贵的簪子。”
学子们闻言看向她头侧,那支银簪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而簪尾......刻着他们每个人的单字。
其实这簪子才是他们最大的心意。
沈筝抬手轻抚着簪子,笑道:“本官知道,你们待本官好,也希望他人能看到本官的好,但其实这些东西光靠几篇字、几句话,是求不来的。”
她给他们打了个比方:“就比如本官初到任那会儿,让你们像如今这般待本官,你们能做到吗?”
第五探微握着肩上布兜带子,觉得手心有些微热。
布兜内里装的是什么,她也大致看到了。
瓜果蔬菜,烙饼方糖。
都不止什么钱,都随处可见,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些可能都是从嘴里省下来的。
就算如今同安县百姓的日子蒸蒸日上,可谁吃饱了撑的,会将自家口粮送赠于人?
这些东西不是简单的瓜果蔬菜,也不是简单的烙饼方糖,而是他们对沈筝的拳拳敬爱之心。
学子们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但他们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
没有谁天生就愿意对一个陌生人好的,而“好”都是相互的。
第五探微将兜带往上拉了拉,“其实沈大人说得也不错......”
她蓦然出声,搞得沈筝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墙头草么这不是......
“罢了罢了。”余时章朝她摆了摆手,“听你这么一说,本伯倒觉得自已有些小家子气起来,你这丫头......”
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每次一遇事就正经得不行,三言两句就能让他人的想法跟着她走。
他看向桌上散落的活字,叹口气道:“被小子姑娘们怂恿,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