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莫不成是空心的?不然怎么什么都往外漏。

“这图......”沈筝迟疑道。

“图给你了。”第五探微朝她一笑,“其实经商也用不着如此精细的地图,只是极少情况能用到而已,不然这份图也不会在我身上,而是存于族中了。”

她怕沈筝不信,又补充道:“图只有这一份,除我祖孙三人外没人知晓,也并未誊画过,你若不信,我可以配合查探。”

沈筝想说自已信。

因为她言语真挚、面色诚恳,且也没有理由骗自已。

因为无论如何,这图被自已知晓存在,对第五家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可沈筝实在是想不明白,第五探微为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此图展示于她。

其实第五探微回过神来,也有些不明白自已。

她一开始确实是未多加思考,认为商人手持粗略地图,是商人间众所周知的秘密,可她一时间竟是忘了,她家这份舆图,哪是什么“粗略地图”?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很信任沈筝,什么都想和她分享,什么秘密都不想对她隐藏。

或许......

第五探微莫名想起了那两位里正。

他们与沈筝说话永远面上带笑,眼中也是她鲜少从旁人身上看到的信任与敬爱,还有......依赖。

第五探微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那两位里正,一个年过半百,一个看起来也比沈筝大上好几岁,却表现得那般依赖她。

但......或许就是如此吧?

就因为同安县和她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所以在她身处同安县之时,身心都是放松的,才会下意识便放下了防备。

两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第五探微先开了口:“永宁伯爷,可是在同安县?”

“在。”沈筝托着羊皮纸点头道:“他如今在县中长住,眼下应当也在县学忙着。”

印坊在余时章的带领下日益成型,如今已经开始挑选书籍,准备试印刷。

只待印坊厂房建好,人手聚齐后,便可以开始正式印刷。

“问伯爷作何?”沈筝心中有了猜测。

第五探微看着她手中羊皮纸道:“我不想你为难,此事你先与伯爷商议吧?他老人家乃是朝中重臣,且......与我祖父有些小交情,所以该如何决策,问他最好。”

沈筝双眼微睁,脑中开始接受这一信息。

“你是说,你祖父与伯爷是旧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怎么会认识?

霎时,沈筝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扫黑除恶的片段往往顶级的黑恶势力背后,都有一个庞大无比的保护伞,双方那叫一个互惠互利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勾勾搭搭沆瀣一气!

难道!

沈筝猛地一甩头,双手拍脸。

想什么呢!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她将舆图塞入怀中,感觉胸口像放了块石头似的,被压得生疼。

“那就如此吧,咱们先问一下伯爷的意见,看他如何看待此事。”

某些情况下,沈筝还是觉得自已有些“迂腐”的。

虽说世间并非非黑即白,但她终究是后来者,不像很多从小受到耳濡目染之人那般,对朝堂之下那些无法言说的“潜规则”烂熟于心。

什么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在明面上做,什么又万万不能公之于众。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都需要慢慢去摸索。

所以有些事她也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害怕自已的某些决定,会给大周,给陛下,或是百姓们带来无法逆转的损失。

那她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