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箱内物件,眨眼问道:“你是说,这扇彩绘漆画镶玉石小屏风......不值钱?”

这种屏风不是放置在房中的立地屏风,而是放于茶桌、书桌或是书架上的装饰小屏风,用作隔景或是造景来的。

沈筝跟余时章混了这么久,还是识货的。

别看这屏风小就被忽悠了,这玩意儿是典型的“减量不减价”,豪门贵族才能玩得起的玩意儿。

第五探微也没想到有这么巧,分明车厢中有很多物件都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换句话说,就是一眼看不出来那是个值钱物件。

可她这随手一掀,刚好掀开个最显眼、最骚包、最不用猜价格的东西。

彩绘,玉石,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金线......

就算再不识货之人,光瞧这样式,都能猜到这扇屏风定当价值不菲。

“沈大人......”她将车帘放下,绞尽脑汁想了个自已都不相信的借口:“这扇屏风,是赝品。 ”

车夫闻言瞪大双眼,缓缓转头看向车厢。

赝品?

族中谁人不知,大小姐最是厌恶赝品!

并且有些物件就算是赝品,那也称得上价值连城,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可只要那东西到了大小姐手中,依旧逃不过被一把火烧了的命运。

可如今大小姐说什么?

说她拿赝品来送人,且这些赝品还是她精挑细选后,再命人大费周章运过来送人的。

这不开玩笑吗......别说沈大人了,就连他都不信!

“赝品?”

沈筝俨然不信她口中之话,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说。

“这些物件太贵重了,就算是赝品,估计也是本官买不起的赝品,所以本官不能收,劳第五主簿将它们带回去吧。”

第五探微有些失落,但也不是不明白她话中之意。

她二人如今同朝为官,往远了说,也勉强算得上个八竿子打得着的上下级。

她这个下级给上级送礼,还是如此重礼,确实很容易落人口实,可......

“可这些东西,不是属下作为永禄县主簿,送给同安县令的。”她缓缓抬头,看向沈筝双眼。

“那是?”沈筝问道。

“今日我并非以永禄县主簿这一身份前来,而是沈大人你的朋友。这些东西,也是我作为第五探微,送给朋友的礼物。县衙修葺,你也有了新住所,我替你开心,也想给你的新家添点物件。”

她说完便将头低了下去,“我来之前便早有耳闻,同安县之前日子贫苦,就连作为县令的你,都和衙中众人挤在舍屋里,连属于自已的院子都没有......”

连自已的院子都没有,第五探微觉得她很可怜,也觉得她不该过这种日子。

就拿第五探微自已来说,尽管她只是个县衙主簿,也是一来永禄县便买了座宅院,只待修葺过后便能入住。

跟其他人混住?太麻烦了,光是想想都难受,且她们在身份上还是女子,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刻。

可眼前之人贵为县令,竟一直在衙中与其他人一同吃住,这是何等委屈......

沈筝闻言一愣,小声道:“倒也没有这么惨,我的舍屋还是衙中最为宽阔的一间,桌椅板凳床应有尽有。且如今修葺后,我也有了自已的院子,我已经很满意了。”

第五探微不解看向她,她不明白,生活之所,怎能只有桌椅板凳?

就像人活着,难道只是为了穿衣吃饭吗?

有匹马儿约莫是饿了,开始躁动地在原地甩蹄子,其他马儿逐渐被它传染,纷纷所有动作起来。

车夫们怕第五探微生怒,连忙下车安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