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源多看了几眼,依依不舍地将药方推回给了沈筝。

“沈大人,这方子也太为贵重了,老夫、老夫虽记在了心中,但您放心,老夫会将这药方带到棺材里去,绝不传出去。”

沈筝无奈一笑。

她既敢拿出来,自是不怕传阅,李时源竟在关键时刻犯起了糊涂。

“李大夫放心,这方子既给您了,就是你的了。”

李时源手一哆嗦,不可置信问道:“您、您、您......说甚?”

沈筝将三两下叠好,塞进了李时源的医案之中,大方道:“给您了。”

她心中哈哈大笑,看谁能抵得住她这“财大气粗”的攻势!

“不可啊沈大人。”

李时源自认自已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此时他也只是嘴上高呼不可,手上毫无动作。

“老夫无功不受禄,哪敢收您如此贵重的药方......”

“谁说您无功了?”

沈筝微微侧头,问他:“您方才不是还说,要将自已的毕生所研广传于世吗?”

李时源一愣。

光激动去了,竟忘了这茬。

他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哪是将药方白白赠与他,而是看中了他这个人啊......

一时抉择两难。

沈筝看出他的纠结,风轻云淡道了一句:“这样的方子,本官手中挺多的,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吧。奈何本官不识货,怕是只有像李大夫方才说的那般,带到棺材中去了......”

“什么!!!”

李时源睚眦欲裂,指着医案,不确定问道:“您说的......是几多?”

嗯......

沈筝心中点头,李时源这人,还有捧哏潜质。

他的反应更是将沈筝脚下的戏台子无声垫高,沈筝故作嫌弃地瞥了一眼医案,“几百总归有的,本官还嫌少呢。”

“哪里少了!”

李时源嗓门之大,惊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几片树叶,更为迅速地飘落而下。

“少啊。”

沈筝坐着说话不腰疼,“且还有许多针灸方子,本官不识穴位,怕誊歪了,就未曾誊给您看。”

“哎哟”

李时源直接站了起来,上前拉着沈筝袖子便道:“沈大人,您手中的,可是国之重宝啊......您可要小心对待。”

沈筝将袖子扯了出来,无奈道:

“本官又不通医术,又不识能人,小心对待又有何用?那方子在我手中,就跟您拿了木刨子一样没用!”

李时源哪能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脱口便想说,若方子被他拿着,就有大用。

没错,他动摇了。

但面前之人随手便能拿出这些他追寻一生的东西,反倒是让他生出一丝迷茫之感。

仿似自已前半生的努力,成了个笑话。

李时源不禁跌落在石凳之上,怔怔问道沈筝:

“沈大人,老夫想知道,若老夫愿意跟您,您想要老夫拿着这些宝贝,如何做?”

沈筝看出了他的失落,知晓此时已不宜再激他。

“李大夫,您是不是觉得,三十年游历,顿感迷茫?”

李时源眼下也没心思称赞她心思缜密,只是答道:

“正是。沈大人,老夫在想......若老夫穷极一生追寻之物,在他人眼中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玩意儿,唾手可得。那老夫一生追寻的终点,何曾不是他人的起点?”

沈筝叹了口气,“李大夫着相了。”

她温声说道:“那些东西,并非不痛不痒,而只是被人紧握在手,从而发挥不了最大用途。本官换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