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看着县民猛猛点头赞同的模样,眼眶微红。

人体真的很神奇,在自我保护的机制下,脑子会让你忘了过往的痛苦。

她与余正青好吗?

应当吧。

但之前那位魏县令好吗?

隔壁的罗县令好吗?

昨天那位王知府好吗?

分明都不太好。

但黄虎为何又能说出,大周的官员都很好这句话,而县民们为何又极度赞同他这句话。

只因沈筝几人的存在,让他们忘记了过往的苦痛。

只因人要往前看,黄虎想给东部的灾民一丝鼓励,一丝希望。

他想告诉他们,整个大周人,是命运共同体,有我们的好日子过,那你们往后,一定也不差!

所以,请相信国家,相信圣上,相信......大周的官员。

这让沈筝想到了她的前世。

那个没有战乱,但偶有天灾的国度也是这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举国上下齐心,众志成城度灾。

她蓦地笑了。

谁说种地的人傻了,谁说种地的人憨了。

他们分明心细如发。

“好!”

又是一声掌声,众人循声望去。

是余时章。

黄虎看着他从县衙内走出,又走入人群,最后,站定在他跟前,然后......

永宁伯拍了他的肩膀,说:“是我大周的好男儿,看到你们,本官就知道,这次没白来!”

黄虎呆愣在原地,余时章搭在他肩上的手犹有千斤。

永宁伯夸他了?

开国元老永宁伯,夸他泥腿子黄虎了?

娘叻

本想偷偷的塞点悄悄话,塞点小铜板,结果“信”被知府大人读出来就算了,还被永宁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夸了?

他掐了把自已的大腿。

不是做梦。

娘叻......真的好美......这就是做善事吗。

余时章笑着走回台阶上,接过了余正青手中的麻布,他开口说道:“这些粮食够多了,银钱便不必捐了。”

“啊......”

众人有些失落。

可是他们捐少了?

他们刚想说,待他们卖了稻种,可以捐个几十百来文,便听余时章又说:

“倒不是嫌少,是今日粮食拉回柳阳府,便会直接到码头装船出发到东部去,就算你们捐了银钱,也没机会购粮。”

“那......可以把这些铜板给东部的同胞们,虽说少,但也聊胜于无吧......”有县民悄悄说道。

余时章摇了摇头,“不患寡而患不均。此次整个柳阳府捐赠的粮食,都解决不了整个东部的问题,但可以和沿途州府分配赈灾对象。但你们这铜板,要怎么分?”

同安县民闻言皱起了眉头。

铜板不是金子,好像确实没法分......

余时章又给了他们致命一击:“难不成让沿途州府所有人都捐上一些铜板?要知道,今年只你们同安县亩产千斤,日子稍好。”

是啊......

同安县民沉默了,若他们的日子不像眼下这般舒坦,也是万万不可能捐铜板的。

连自已都顾不上,何以去顾他人?

明白事实的他们偃旗息鼓,但同时又有些失落。

余时章不知为何,看着这群淳朴的老百姓失落,他心中竟有些不舒坦起来。

片刻后他想了一计。

“黄虎几人的布包和铜板,可以一起带过去,且......”

众人眼睛亮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