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手上有了动作,“永宁伯如此着急,那朕就先打开布包看了,再看信。”
余时章猛地点头,不自觉往前挪了两步,为了待会儿看得真切些。
天子将手中的布包一层一层缓缓剥开,待到最后露出了一块叠起来的布。
那布通体淡黄,两侧还有毛边,看样子似是从一整块布料上裁剪下来的。
天子有些疑惑,用两个手指将那截布料拈了起来,举在眼前透光看着。
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余时章,语气有些不自信:“爱卿,朕瞧着,这截布料,不似麻布,更不似绸缎,更像是......”
“棉布!”余时章高声答道,“陛下,您手中的,是棉布!”
此时天子脸上再也没了方才逗余时章的笑意,他心中激动,面色却是沉静不已。
天子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这截棉布,刚碰到之时,他神色便是一愣。
他贵为天子,虽说不会穿麻布或是棉麻衣裳,但那些个布料在他闲暇之余,都是去了解过的。
不论是麻布还是棉麻,入手都有些扎人,绝不可能这般柔软亲肤。
所以此时他手中这截布料,八九不离十,正是棉布!
站在一旁的洪公公闻言心中也是一震,悄悄朝天子身边挪了两步,只为看得更真切些。
怪不得,怪不得永宁伯今日如此急切!
天子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中的震惊之情压了下去。
虽说做帝王的,喜怒不于形色,但今日之时,简直......简直......
只一瞬,他脑中便过了无数种施政的法子,皆是围绕着这棉布的。
他大周有了棉布,便能在经济上与工业上力压别国好长一段时日!
片刻后他缓声说道:“棉布......棉花织出来的棉布!爱卿,你儿子好本事啊!”
余时章猛地跪地,高声说道:“恭喜陛下!但!这棉布,并非犬子造出来的,造出这棉布纺织机的,另有其人,犬子只是代为禀告!”
天子一愣,这棉布,竟不是余时章的长子造出来的。
他站起身来,将余时章扶了起来,“爱卿起来说话。”
余时章起身后,他继续问道:“那造出棉布与纺织机的,是何人?可是柳阳府的工匠?”
第133章 天子:好一个沈筝!
大殿中气氛静谧,不仅是天子想知道这造出纺织机的是何人,连一旁的洪公公都在悄悄期待着余时章的回答。
余时章在心中回想着信上的内容,长子在信上说,造出纺织机的人,乃是他柳阳府衙的一位县令。
并且这位沈县令,还是个女子。
女子县令,还是今年赴任的。
余时章看信时,只一瞬脑海中便有了人选,虽他只是记得那名女子姓沈,但如今一听姓沈的女子县令,倒也是能对得上号。
并不是说那女子的模样有多令人深刻,他们这把年纪了,看人自然不会只看模样,一个人的外貌对他们来说,不论好坏,都是不足一提的小事。
他能记住那名女子,只是因为她是那届科考中,为数不多的通过殿试的女子。
但那时余时章对她的评价并不高, 可以说两父子看人的眼光竟是一模一样。
学识不错,灵气不足。
这也是那时余时章对她的评价,后面吏部那女子调去了哪儿,他也没关心过。
没想到如今竟是这般的巧,那女子竟去了他儿子的府中任县令。
更令人讶异的是,那女子赴任仅半年不到,就有如此大作为。
不论是高产水稻还是纺织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让一名县官官路亨通,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