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方子彦下一句话直接惊掉了她的下巴,谁孩子脑子何时能转得这么快了?
方子彦说:“那大人你等我,我今日便给大哥写信,让他将咱们修葺县学的费用全包了,我家出了银子,那我是不是想住哪就住哪了?”
方子彦这话一出,不说沈筝,其他人也是怔在原地。
新来的二位先生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子彦,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口气竟如此之大,竟敢说出资修县学?
沈筝有些哭笑不得,“我同安县的县学,要你泉阳县方家出资修建?那这到底是同安县学还是泉阳县学?”
方子彦听后一梗脖子:“自是实打实的同安县学了,沈大人你相信我,我会与大哥说,我家只出钱,县学的其他事情不会干涉的!”
沈筝看着他这般急切模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孩子,罢了,不用你大哥给我们修县学,你想住在县衙,那便住吧。”
说完她看向面上有些失落的裴召祺,“召祺与李山长也是,住哪都成,县衙也是你们的家,别说你们不想走了,到时候你们一走,这县衙空荡荡的,我也难受。”
一旁的赵休闻言接茬道:“大人,不是还有咱们捕快和乔老在吗,咱们保证日日都将县衙给整得热热闹闹的。”
方子彦一跺脚,“赵大哥!我走了谁教你识字呀!”
赵休爽朗一笑,上前揉了揉他的头,“逗你小子呢,大人都同意了,赵大哥还能不让你住啊。”
方子彦见自已能留下来了,那是一个喜笑颜开,逗得众人开心不已。
一旁站的二位先生与府衙捕快,看见他们的互动俱是一怔。
在他们看来,面前的几人不像上下级,不像官与民,也不像富商之子与普通捕头。
更像一个大家庭里的朋友,或是亲人。
但他们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在如今的世道之下,真的有人能跨越阶级,如此相处吗,还是说只是他们安居一隅,终是目光短浅了。
......
沈筝将二位先生交给李宏茂后,在后院亭中坐了下来。
赵休与府衙捕快站在她一侧,她看着赵休递过来的银子时有些疑惑。
赵休说道:“知府大人说,要选一株稻子送入京中,与棉布一同交给圣上,这株稻子不能太好。”
沈筝接过那块银子,挑眉。
“所以这块银子,是余大人用来买稻子的?”
这块银子足有二两左右,买一株稻子自是绰绰有余,余正青当真大方。
她将怀中的信封取出来,拿出其中信件,对府衙捕快说道:“待本官看了信便遣人去挖稻子,余大人可给你说要带回信回去?”
府衙捕快诚实答道:“回大人话,余大人没说要带回信。”
沈筝点头,那便是全凭她意愿了,若是今日没考虑好,往后回信也行。
这封信足足有四张信纸之多,沈筝还以为余正青有多少话要给她说,没想到前三张信纸是三位教书先生的生平信息。
沈筝看了之后连连点头,这上面不止有三人的户籍信息与科考履历,还有几人所擅长的学科。
肖禄才善诗词,何鸿卓善八股,靳展鹏则善策论。
不得不说,余正青在选人一事上是用了心思的。
这三位先生各有所长,在教学上就不会产生冲突,不会出现三人都想教学同一个学科的现象,更不会将县学学生给教成瘸腿。
沈筝大致看了一眼后将信纸收起来,待她下来细看后,就将这些信息交给李宏茂,以便他往后排课。
沈筝将信纸收好后叹道,自已这当真是遇到了一位好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