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马车刚一到南坝村,就引起了村民们的注视。

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走了过来,将马车围在了中间。

车夫就不说了,村民们定当是不认识的,而乔老与程愈师徒二人自从来了同安县之后,便一直待在县衙后院未曾出去过,所以村民们自是也不认得他们。

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他们看着马车,起了警惕之心。

“这马车如此奢华,定不是我同安县的!是外县来人了!”

“他们是如何进来的,为何关卡处丝毫没动静!”

“快去周寻里正来,这些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今日里正去了县衙,你们将这马车守好,我赶牛车去县衙寻里正回来!”

自从上次隔壁泉阳县令来过之后,同安县的村民们对外来人员极为警惕,不用猜都知道,这些人定是打着他们稻子的主意来的!

沈筝在车厢内听到村民们的话,不禁轻笑了起来,危机意识都还不错。

村民们见马车上的人毫无动静,朝车厢内喊道:“喂!车里的人,不管你们来干什么,都先待在马车上别下来,待我们里正回来再说!”

余正青闻言看向了沈筝,“你这同安县的民风竟是如此彪悍?”

沈筝笑着低下了头,面色惭愧地说道:“大人见谅,这是下官的主意。下官怕村里的稻子被有心之人盯上,但奈何县里实在太穷,只得让村民们多看着点儿了。”

余正青轻哼一声:“又和本官哭穷。”

沈筝回道:“下官没有,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大人稍坐片刻,下官先下去说说他们。”

说完她便掀开了车帘,她还没将头探出去,下面的村民又发话了。

“干什么的!不是让你们别下来吗!”

沈筝闻言哭笑不得,将头探了出去:“本官也下不得吗?”

“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来了!”

村民们看见她瞬间沸腾起来。

方才那位喊话的村民看见她后直接傻在原地,他冲县令大人大小声了?

他旁边的人赶紧伸手给了他脑袋一下,“你这眼神咋这么不好使,咋跟县令大人说话的!”

沈筝朝他们摆摆手,示意让她先下马车再说。

热心的婶子们赶紧从外圈挤了进来,一个个都将手递给了沈筝,“大人撑着民妇下来!”

沈筝有些抵不住她们的热情,连忙说道:“本官自已下来便好。”

她说不需要,婶子们也不敢上手扒拉她,只是伸出手来护着她,让她自已跳下了马车。

沈筝还没站稳,村民们又纷纷发话了。

“县令大人这新马车可当真气派,勉强配得上大人!”

“要我说还不够,县令大人的马车,应当要两匹骏马来拉车才行!”

沈筝听了这话汗颜不已,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村民们又换了话头。

“大人是来寻周里正的吗?可里正今日不是去县衙了吗?莫不是与大人错过了?”

“大人从县衙一路过来累了吧?要不先去民妇家中喝点热水等着里正,若是他待会儿还不回来,大人就先在民妇家中吃个便饭!”

“凭什么去你家呀!大人,民妇家还有点新面,大人去民妇家,民妇做甜饼子给大人吃!”

沈筝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热情,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来制止了他们。

她轻咳一声说道:“本官今日前来不是寻周里正,而是有要事。”

她说完悄悄伸出手来,给他们指了指马车车厢,示意里面还有人在。

随后她又小声说道:“你们先散开,切莫冲撞了知府大人。”